这话说得几近无赖,不过,说话同时,西门朱玉要抢路离开,虚江子不让,出手阻拦,双方转眼间对拆数招,已经用上了武功,也使上了劲,再非普通的互开玩笑,而是有了真正的火药味,当虚江子骤然出腿,打横一扫,逼开西门朱玉后,他瞪视着这名老朋友,一字一字地说道:「别装了,你不是要去办事,是要去杀阿河,斩草除根,对吗?」
心裡的盘算被拆穿,西门朱玉并不否认,只是用一种狠认真,狠严肃,甚至说得上冰冷的眼神,迎上虚江子质问的目光,道:「你弟弟与你不同,如果今天不杀他,你知道以后要因此死多少人吗?」
过去,虚江子是狠清楚西门朱玉的智计百出,机警应变,但不管是碰上何等大事,西门朱玉总都是一副贼\笑兮兮的模样,放低姿态,甚至插科打浑,不让气氛太过紧张,所以在虚江子的印象中,西门朱玉的形象,就是江湖上名声狼藉的那个风流大淫贼\。
直至此刻,接触到那抹决绝的眼神,虚江子心头一震,才意识到西门朱玉的另一个身分,有着这种眼神的男人,毫无疑问地就是魔门中人,在那总是维持着笑脸的面容底下,有着一颗冷静、冷血的冰心。
「你能给我机会,愿意信任我,為什麼不愿意也给阿河一次机会?」
「你神经病,虚河子那小子与你能一样吗?你知不知道在你远离中土的这段时间,他究竟做了些什麼?」
「他做了什麼?」
虚江子愣了一下,看着西门朱玉要趁这机会往前衝,连忙阻住,眼看着两人又要动起手来,忽然听见大批人朝这边赶来的步伐与喧哗,虚江子不想露面人前,想要躲避,又忌惮西门朱玉趁机闯过,正感犹豫,哪知道西门朱玉的反应更快,似乎更不愿意在人前露脸,二话不说,飞身就往一旁的草丛跳。
在两人的右侧不远处,是一大片与人同高的长草,虚江子一见西门朱玉逃逸,马上也跟着做出同样动作,两人几乎是同时跳入草中藏匿,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批人就从路上经过。
以西门朱玉、虚江子的能耐,在这些人靠近的途中,便已经从步伐中听了出来,这些都是河洛子弟,素质也还不错,看来是因為本地战事吃紧,调拨而来,赶赴支援掌门人的,裡头虽然大部分都是虚江子的生面孔,不曾见过,可是看他们人人一副凝重的表情,忠诚\度应该没有问题,那个洞窟中只剩下虚河子一个活人,他们赶到洞窟,虚河子的安全可保无虞,自己只要不让西门朱玉有机会去补刀,一切就不用自己担心了。
想到这裡,虚江子鬆了一口气,转头望向旁边的西门朱玉,见他满面不平之色,胸中感觉五味杂陈,正想悄声问几句话,却听见那群河洛弟子进行交谈,说与大淫贼\西门朱玉有不共戴天之仇,定要将这恶贼\碎尸万段,才得甘心。
「呃,我不在中土的时候,你又惹了什麼事?」
虚江子有些诧异,儘管以河洛剑派的立场,匡扶正道,扫荡奸邪,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要杀西门朱玉,但看这些年轻弟子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有激动的程度,恐怕不是单纯因為立场之别或陈年旧怨,而是新近结下的恩怨,这就不能不让虚江子感到奇怪了。
西门朱玉最初也是满面困惑,毕竟结怨太多,要想起什麼人是因為什麼事要找自己报仇,就算记忆力超群,也不是容易事,但天才人物的水平就是不一样,短短十秒的思索后,西门朱玉恍然大悟,恨恨道:「死老头,报復来得好快。」
虚江子不了解西门朱玉為何出此语,直到听见那些河洛弟子说,西门朱玉丧心病狂,刚刚在山上垂涎虚海月的美色,图谋\不轨,遭到虚海月激烈反抗,他逼姦不遂,恼羞成怒之下,竟然痛下毒手,将虚海月以残忍手法杀害,刚才眾人还亲眼目睹虚海月的惨状,群情激愤,这才集体杀上山来,要把淫贼\斩杀雪恨。
「真是太惨了,整个身体几乎被斩成两段,那淫贼\真是丧尽天良,居然对女流之辈也下如此重手!」
「已经用最快速度送去治疗了,但伤得如此之重,也不晓得救不救得回来,我看多半是回天乏术……」
「虚江子师兄下落不明以后,海月小姐就是掌门人仅有的亲属,两人情谊深重,如今海月小姐遭此不幸,若让掌门人得知,他如何承受得起这个打击?」
躲在草丛中,虚江子听着一眾河洛弟子义愤填膺的怒骂,几乎為之傻眼,想不通这算什麼跟什麼,虚海月遭到致命重伤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為何一下子就有这麼离谱的谣传出来,这些人亲眼见到了虚海月,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用那麼奇怪,这叫一报还一报,老头子衝出来抢人的时候,就晓得落入我的算计,他要是不搞点小动作,还以顏色,怎麼能洩得了这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