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发展到现在这样,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却直到现在还发挥影响力,甚至还阴了姍拉朵一记。看着姍拉朵气得通红的脸,眾人是既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不过,姍拉朵本人的感觉,并非其他人所能想像,从她刚才听到一个字眼开始,本来镇定的她心裡就狂叫不妙。
如果单纯比调製毒物、让人中毒於无形的本事,西门朱玉与姍拉朵根本不是同一个等级,姍拉朵自恃专家,无论西门朱玉用了什麼毒,自己最多就是一时受窘,先把毒力压住,几天之内就可以找出解法,但刚才任徜徉说,西门朱玉用的这毒药是胡乱调製而成。
胡乱调製?
听到这话的瞬间,姍拉朵几乎看到西门朱玉贼\贼\的笑脸,正朝自己灿烂盛开,以那傢伙的卑鄙个性,所谓的胡乱调製,狠可能是拿几瓶厉害毒药,也不管什麼比例成分,随便乱倒一通,甚至可能还顺手加点沙土、灰尘、狗大便之类的,儘管药效会受到影响,但对於「专家」而言,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要怎麼调解药啊?更别说还在地底放上这许多年,药性有什麼变化全然不可知,想要在半日内调出解药来,实在比登天更难。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姍拉朵的表情就变得极為难看,特别是听到任徜徉补了一句「西门大侠说,这种乱调的毒药,世上唯他的独门解药可救,其他人的微末道行,是调不出解药的,还要小心乱调乱吃,起了化学效应,死得更惨更快,那时就别怪他大义灭亲,為社会除害了。」
似曾相识的话语,这时候听起来根本就是火上加油,本来还在一旁跳脚的虚谷子,这时反倒消了气,在旁冷嘲热讽。
「独门解药?这个笑话娱乐性狠够,西门臭贼\都死了那麼久,骨头都化灰啦,到哪裡去找他要独门解药?贼\婆娘,我看那臭贼\的意思,就是要妳直接下去和他作伴啦。」
姍拉朵也正有同感,心头凉了半边,不过听见虚谷子这样奚落,登时怒由心起,一下掐住虚谷子的脖子,猛力摇晃,怒道:「浑帐东西,我没解药死得难看,那就要你陪葬,你没有解药,也一样要死!」
掐敌人的脖子,纯属发洩怒气,可是姍拉朵这样做,却忽略了一点。儘管虚谷子的外表只是个糟老头,完全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但他怎麼说也是前河洛剑派高层,河洛九子之一,沾得上高手的边,在这种近身战裡头,他不是没有自保能力的。
「嘿!」
虚谷子真气一运\,脖子的肌肉坚硬如石,让姍拉朵掐不下去,同时他左掌扬起,弹撞向姍拉朵的手臂,这一撞裡头已运\上河洛派的缠丝劲,估计能够先绞断姍拉朵的手臂,再将她擒下,说不定就能逼取解药,甚至用她為人质伺机逃脱。
结果证明,理论推测总是美丽的,而现实就是无比严苛。当虚谷子的手碰着姍拉朵手臂,缠丝劲甫发,就遭遇一股极其强大的反震力,与己出於同源,赫然也是缠丝劲,只是劲道运\用圆熟,力量更是大得出奇,一下就将虚谷子的内劲弹回,餘力未止,虚谷子站立不稳,往后踉蹌跌去。
「好你个虚江子!当真过河拆桥了!」
虚谷子也不傻,环顾当下,周围有能力将他这样震出的人,只有虚江子一个,多年来不见这个同门师弟动武,现在一出手,才发现他的武功之高,远在先前的预料之上,这些年来他竟是完全没有放鬆过修练。
师弟的武功比预期更高,偏偏又翻脸了,这实在是狠糟糕,而更不妙的一件事,则是踉蹌后跌的途中,被人一把撑住、扶起,本来这是好事,但虚谷子看见那个对自己天真微笑的小女孩,脸上的感谢笑容就挤不出来了。
小殤手裡捧着一个碗,碗裡盛着满满的颗粒胶囊,点头道:「前辈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自白剂?整碗吃下去你就轻鬆啦。」
虚谷子对小殤甚為忌惮,但情势逼虎跳墙,什麼也顾不得了,一手猛往小殤头顶抓去,恶很很地道:「丫头滚开,别挡爷爷的路!」
「喂!老爷爷,在她名字之前,是要加上敬语的,可不能随便叫啊!」
孙武冷冷的一声,伴随着一记重拳的轰到,虚谷子一掌推出,连接带化,预备将这一记重拳卸去力量,再行反击,哪知拳掌相撞,所遭遇的力量异常熟悉,儘管这股拳劲过於刚强,转折处稜角毕现,不符合河洛派武学宗旨,但那股黏着敌人真气、肢体的独有特性,确实是河洛剑派正宗的缠丝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