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著虚江子逃跑的那名高手,当然也察觉到这股莫名压力,头不回,反手回击一掌,与黑衣高手的重拳对撼。两人的武功似是相若,劲道一者雄浑霸道,一者阴柔绵长,可是拳掌对击,出掌的这名神祕人很快便后力不继,闷哼一声,吃了小亏,只是他也算战斗经验老到,藉著这一拳的威势,飘退飞出,带著虚江子急速飞掠。
「哼!手下败将,也敢出来搅局?昨晚你侥倖保住性命,今天没有那麼好运\n了!」
黑衣高手怒喝一声,从后头追赶上来,虚江子发现这一点,反倒能安心下来,因為这显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不是姍拉朵,姍拉朵因此保住平安…… 如果没有当场毙命的话。
情势发展至此,虚江子大概也猜到是谁救了自己,昨晚两大高手对战,最后结果未知,现在黑的追在自己后头跑,那个灰色的跑哪裡去,似乎就不问可知了,只是此人跑的方向很怪,从路径看来,竟是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
像这种层次的高手,内力、气息悠长,认真跑起来,一口气不停跑上几百里路,都是轻而易举,此刻灰衣人跑在前,黑衣高手追在后,两者功力相若,轻功看来也差不多,要是持续追逐下去,会不会就这麼跑到中土去,谁也不敢保证,但虚江子却知自己伤势极為严重,别说被抱著跑几百里,只要再被拖上那麼一时半刻,得不到救治,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看到灰衣人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虚江子暗暗叫糟,这人看来也没有相救自己的打算,可能只是想利用自己,趁著自己还没断气,先去打开那道白虎封印。
两大高手的奔行速度都快,虚江子在他们追逐的过程中,也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这两人都来自中土,并非出身域外,难怪太阳王会一无所知。两大高手的呼吸、迈步方式,都是中土武学,黑衣高手可能出身魔门,至於这名灰衣人,他所用的内功、步法,竟然让自己感到熟悉……
这种事未免……
转眼之间,灰衣人就来到那个被封闭的洞口,那边被姍拉朵所调製的黏著物所封,看起来只是普通壁面,甚至看不出曾经破裂过,灰衣人一手抱住虚江子,一手空挥画圆,圆弧才画到一半,便随手推出,击在壁面上,轰然巨响声中,尘沙飞扬,壁面被打穿一个大洞,足可让人穿身通行,灰衣人身形一闪,就带著虚江子一同掠入洞内。
在灰衣人运劲破壁时,虚江子的困惑就变成了肯定,要不是因為身受重伤,正在全力运气镇痛,他一定会大叫出来,因為轰穿石壁的这一掌,无疑就是河洛剑派上乘武学,青莲三绝之一的「风捲山走大地动」,这套武学自己尚未有能力修练,但绝不会认错,换句话说,这个人使的是河洛武技,而河洛剑派之中能有此修為者……
灰衣人默不作声,抱著虚江子高速奔行,速度虽快,行步姿势却非常悠閒,脚下犹如行云流水,在乱石堆中飞快穿梭,拉开了与后方黑衣高手的距离,没过多久,就到了那座白石大门的正前方。
昨夜与姍拉朵同来时,虚江子曾推敲过开门方法,想说可以滴血上门试试看,只是碍於姍拉朵在旁,这才没有付诸行动,现在被灰衣人带来此地,不由得心叫糟糕,要是此人趁自己尚未断气时来个大放血,或者乾脆把自己重重扔上石门,砸个血肉模糊,那自己不但要死,还要死得极惨。
只是,虚江子等了几秒,却不见灰衣人有动作,而黑衣高手的掠风声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灰衣人长嘆一声,彷彿非常无奈似的,终於採取动作,举起手来,对著白色石门上的鲜红血印,高声说话。
虚江子懂得域外多族语言,中土语更是不在话下,但他却听不懂灰衣人此刻说的话,只听出那些音节高高低低,与其说是讲话,更近似某种歌谣,又有些像是某种野兽在咆哮发声。
虽然听不懂这些话是什麼,但效果却是很明显的,巨大的石门开始晃动,这种震动迅速波及到整个空间,昨天曾一度出现的强烈地震,再次震撼著周围的地层,大量土石沙尘从上方崩塌砸落,隆隆轰响,惊天动地。
土石崩落中,灰衣人作出了奇怪的动作,放下虚江子,伸出手腕,另一手以指甲划破腕脉,血流如注,跟著便扬手一挥,运劲催脉,大量鲜血激射出去,喷溅在白色石门上。
鲜血与石门接触的瞬间,巨大的白色石门上灵光激闪,上万吨重的巨石门在没有任何人碰触之下,居然缓缓自行开啟了。虚江子吃惊得差点内息走岔,而灰衣人拉起他,发足狂奔,没等石门完全开啟,就从石门打开的小缝隙中穿梭进去,一进入石门内的空间,立刻又以奇怪的音节喊出一串话。
这些话明显就是开关门的暗语,话一喊出,正在开啟中的巨大石门,马上反向闭合,由於本来就没打开多少,关门的速度也就很快,黑衣高手虽然身法如风,但毫釐之差,竟是没能赶上,眼睁睁地看著石门封闭,被关在外头。
大敌被阻挡在外,虚江子著实鬆了口气,但那灰衣人却在完成这一连串动作后,重咳一声,嘴角溢血,似是负伤在身。修為到灰衣人这等层次,等閒不轻易负伤,一旦受伤,就会相当严重,虚江子记起昨晚的剧斗中,灰衣人始终落在下风,刚才黑衣高手又说他是手下败将,看来在昨晚的交手中,灰衣人已被黑衣高手打伤,所以现在一轮连续施為后,耗力过大,牵动伤势,伤发溢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