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江子听著姍拉朵的话,排除一些出自她个人感情的毁谤字句,逐渐拼凑出整件事的面貌。
西门朱玉并不是一个人到域外来的,还跟著一个同伴齐来,这个跟班的是什麼人,姍拉朵也不清楚,但很显然两人不是到域外来游山玩水的,因為他们在域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著目的,在累积了相当的名声后,他们成功地与楼兰接触,并且在天空塔中大闹一番。
这次由於时间比较充裕,西门朱玉没有像上次那样,到处挑战生事,还把使者的眼睛都打瞎,用充满敌意的方式逼楼兰出来,然而,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被掩盖,在西门朱玉两人大闹天空塔之后,他终於被认出来,就是当初挑衅楼兰,连伤多名族中好手的真兇。
假如早两天被认出来,事情会简单得多,西门朱玉不可能有大闹天空塔的机会,肯定会在进入楼兰的那一刻就被干掉,哪怕他本事再高,面对楼兰全族的盛怒报復,也只有逃命的份,没可能正面相抗,更别说与太阳王和平面谈了。
西门朱玉的苦心设计,让他争取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事实也证明,三寸不烂之舌的妙用,很多时候比绝世武功还要厉害,没有人知道西门朱玉到底与太阳王谈了什麼,但所有楼兰人都晓得,太阳王当眾赦免了西门朱玉的罪行,并且宣称此人将為楼兰带来阳光。
埋首於研究工作的姍拉朵,最初不晓得西门朱玉到来,听太阳王当眾宣佈此事后,才高呼扼腕,后来虽然想尽办法设局陷害,务必要让西门朱玉葬身域外,无奈她本就不是成功的阴谋家,又欠缺贯彻到底的决心,几次加害都被西门朱玉轻易破解,以闹剧收场。
「等等,所以…… 楼兰人都已经知道他才是真兇,我是被冤枉的,那还一直把我关在牢裡?」
虚江子怒道:「这根本是冤狱啊,太烂了吧?堂堂楼兰一族居然……」
「你自己也说了,堂堂楼兰一族嘛,死要面子的部族,哪能轻易承认错误?為了这种理由造成的冤狱,你以為在楼兰少了吗?而且,别的不论,光是你白虎后裔的身分,就不可能让你活著离开了。」
姍拉朵拍拍虚江子,笑道:「想开一点,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你算逃离楼兰,得到自由了,虽然说楼兰大军指日便到,你是死路一条,但人生祸福无常,就算喝水都有可能被活活呛死,你能多活几天,已经算是多赚了。」
「…… 这算是安慰吗?為什麼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那西门朱玉呢?不是说他来救我吗?救人救到哪裡去了?」
「据说他与太阳王相谈甚欢,还特别提了你两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為他而被捲入风波,於情於理,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如果楼兰不愿放人,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唔,真想不到他会那麼有义气,不枉大家相交一场。」
虚江子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他和太阳王又密谈了什麼,好像是他提了几个要求,太阳王也同意了,你就从他最好的朋友变成不是很熟的同乡,他在十几天前就已经拍拍屁股闪人了。」
「……下次要是有机会见面,记得提醒我捅他两剑。」
虚江子很清楚,自己肯定是被西门朱玉拿去做条件交换了,到底换了什麼好处,这点不得而知,但自己半点好处都没享受到,这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西门朱玉这个大忙人会跑来域外,除了救人之外,应该就是想直捣楼兰,断绝太平军国的后援,从姍拉朵的描述来看,西门朱玉与太阳王应该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换句话说,太平军国那边……
想著太平军国的状况,虚江子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有什麼事情非常危险,只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麼事情不妥,正在思量间,就听姍拉朵说到如今楼兰一族上上下下,都不断提起西门朱玉闯天空塔的事,说此人与楼兰算是不打不相识,堪称奇遇。
「你怎麼了?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和我一样听那淫贼的事越听越火大?」
「不,只是妳的话让我想到某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