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我身中八十三刀,那些……守备兵一定看我是雪特人,特别多砍的。”
有雪躺在地上,低声呻吟,声音有气无力,奄奄一息。
兰斯洛胸中一阵激动,将有雪抱入怀中,悲痛道:“都是为了掩护我,你才变成这样的,有雪,你真是个顶天立地的雪特汉子。”
源五郎道:“大哥,您的衣服……”
兰斯洛道:“没关系,他是我们的兄弟,染上兄弟的鲜血,是一件光荣的事。五郎,能有这样的兄弟,你应该觉得骄傲。”
源五郎应道:“是,大哥,小弟非常骄傲。”
“是……是大哥吗……?”有雪勉力睁开眼睛,神光涣散,已是入气少,出气多,他喘息道:“能……能掩护……您……平安……平安脱险,我……我……已经……已经……”
兰斯洛心中悲痛,虽然觉得有雪的身体尚温,说话的中气也还颇足,但想来也是回光反照之象。这雪特人尽管爱贪小便宜了些,想不到却是这样的忠肝义胆,自己能有这样的兄弟,也不枉在人间走这一遭了。
看他满身鲜血尚未凝结,显然创口是既多且深,他一个逃跑的雪特人都身中八十三刀了,那深处敌阵,与敌人坚持到最后一刻的花次郎,岂不是被砍的血肉横飞,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兰斯洛望向源五郎,源五郎会意,叹道:“花二哥武功高强,又是吉人天相,我想,我想他会没事的……”
兰斯洛听得直摇头,在那种情形下,能有多吉人天相,至多不过是粉身碎骨变成大卸八块而已。
“是啊!几位好兄弟,个个都吉人天相,百灵庇佑,我区区花次郎蒙其庇荫,又怎么能不逢凶化吉呢?”
夕阳照映下,花次郎无声地出现在门口,眸子里神光慑人,原本的醉意一扫而空,一头长发随风飘动,看上去很是有种教人怦然心动的神采。
他缓步踱进来,一双剑目先是与源五郎别有深意地对看了一眼,继而望向兰斯洛,笑道:“兰斯洛大侠无恙否?”
兰斯洛给他瞧得一呆,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人和早上的那个醉鬼有什么关连,唯诺道:“你……你不是给砍了十八刀,身陷重围吗?”
“哦,我那么糟糕吗?”瞧了源五郎一眼,后者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花次郎笑道:“大概是我体质特殊,好的快吧!”
说罢,不待兰斯洛发问,迳自对地上的有雪道:“有雪大侠平时定是喜欢小鸡小鸭这类的动物了?”
兰斯洛听不懂这天外飞来一语,道:“什么?”
“不是吗?”花次郎冷笑道:“不然为什么喜欢在身上涂满鸡血、鸭血来装睡呢?小心感冒啊。”
兰斯洛先是一呆,继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狂怒,怒喝声中,一拳就往有雪身上打去,要活活扁死这假死偷生的雪特人。没等他打到,有雪已经翻身逃开,对着花次郎嚷嚷道:“你个死花次郎,扯老子的后腿,老子可跟你没完没了……咦!你的身上为什么有油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