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只能这样苦笑着,毕竟刚刚从梦境中醒来,没有力气大吼大叫,但小殤的话确实也点醒了自己,看来好人不易作,自己只想着不要赶尽杀绝,要留有餘地,却没想到如果真的照这麼办,这些人全部都会死在此处,如此一来,和自己下的手也没多大分别。
那麼,该怎麼办才好?
留下饮水、粮食,还顺便留下交通工具吗?这太扯了,如果这麼干,连孙武都觉得自己太过烂好人,再怎麼说,自己可没有天真到会认為,放过这些人就能感化他们,回去可以不透漏自己一行人的行踪,九成九的可能,他们一回去,追兵马上就来,到时候自己就真的要被几个同伴当沙包打了。
「真奇怪,怎麼在这个世上,当好人要比当坏人困难那麼多?」
孙武没察觉自己无意中说了一句至理名言,而对於他这个想法,小殤则是点了点头,说了另一句堪為经典的话语。
「本来做人就是狠难做的……」
如果这裡只有孙武和小殤,这些心眼宗教徒的结果大概就狠惨了,幸亏这裡还有一个羽宝簪,儘管照她的想法,杀人灭口不管埋是最好的作法,但因為孙武的苦恼,她还是出主意帮忙摆平。
「留下一些饮水,骑走他们的坐骑,把还有体力的人点住穴道,二十四时辰内无法运\气,这样不会致命,这段时间内也不用担心他们洩露行踪,应该是现实状况下最好的作法了,您认為……这样子可以吗?」
最后补的那句话,是為了体贴孙武的心情,特别加上的,孙武当然没有说不好的理由,眾人留下部分粮食与饮水后,继续赶路。这件事让孙武颇為感慨,要把理想与坚持贯彻,又不与现实状况牴触,这真是狠难狠难,而虚江子建立龟兹,过程中不晓得碰到多少这样的难题,最后都被他摆平,建国成功,给予域外人民一个安居之所,这就充分显示出他的水平。
「对了,有一个狠重要的问题。」
孙武问道:「我到底昏迷过去多久?」
小殤点头道:「八本左右,两个月一本,差不多晕了快一年又四个月,算是创纪录了。」
「什麼一年又四个月?妳在说什麼?」
「没什麼,胡扯两句而已,如果说正经的,就是一天多一点,要不是半路上碰上这些人,你们可能要在回忆模式裡昏得更久,那样的话,大概有些人就要发疯了。」
「什麼人要发疯啊?」
孙武提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因為旁边的羽宝簪突然身体一晃,好像狠不舒服一样,蹲倒在地上,孙武大吃一惊,连忙过去探看。
「宝姑娘,妳怎麼了?不舒服吗?」
「没、没什麼,请别在意,只是对梦境裡最后的那个画面,有些不适应而已。」
「最后的画面?」
孙武凝神想了想,整个回忆模式所经歷的事,都在脑中重新闪过,最后停留在冰冷的月光下,虚江子与姍拉朵,国王与公主紧紧相拥的幸福画面……
「唔!国王与公主的幸福相拥啊……」
没再多说什麼,孙武蹲了下来,开始不停地呕吐,几乎快把上一顿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看见这一幕,姍拉朵环抱双手,只能苦笑,「你们两个…… 这样也未免太失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