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对于姊姊虚海月,虚江子就没有那么笃定,虽然觉得她对这段感情也很投入,可是她太过于高深莫测,自己完全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又是如何看待这段感情的,这令自己时时感到忧虑,因为自己其实已经决定,当有一天这件事被摊开在阳光底下,他们两人受到世俗责难的时候,自己将义无反顾地站在他们这边,支持到底。
“唉……我哪有闲工夫替别人担心?自己的麻烦都有够大了,担心别人的感情有什么意义呢?”
苦笑叹气,虚江子继续动身,朝着域外而行。可能是因为有人刻意放行的缘故,途中经过几个太平军的占领区,明明该处搜索严厉,自己却仍无惊无险地通过,到处墙上明明贴着对虚河子、自己的悬赏画像,可是巡逻的太平军总对自己视而不见。
都已经玩到这种程度,再小心翼翼,就只能说是自己吓自己了,虚江子也不再挑什么僻静小路走,索性就大摇大摆,走官道穿街过市,更不用搞什么变装花样,偶尔累了还能在酒楼大快朵颐,吃饱了再上路。
自从上战场从军以来,都没有什么机会好好吃饭,这段旅程虽然说是赶路,倒也是难得的轻松惬意时光,这是虚江子先前所未想到过的事。
“……真是的,早知道这样,早就该来了啊!”
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拎着鸡腿,虚江子在酒馆的三楼雅座大享口腹之欲,甚至突发奇想,哪怕自己吃饱喝饱后不付钱,跳窗逃跑,说不定都会有人来替自己买单也未可知。
不过,玩笑归玩笑,虚江子也知道自己能轻松的时间已不多,因为附近的地形已经慢慢由山区进入平原,再没几天,就会看到干燥的沙地,自己即将进入边关,走出中土,正式进入域外……那个本该是自己故乡,或许还有亲人存在的地方。
这趟返乡之路,由于是一个人走,所以也没有别人知道,随着自己越来越往域外靠近,那久违的梦境又回来了。
梦里,那头夜奔千里的白虎,仍在旷野上狂跑着,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高声咆哮,听起来好像很舒服、愉悦,不像之前那样苦闷无奈。
“……老虎啊,你是因为要回到家而高兴吗?”
虚江子自言自语着,尽管自己不能明白那头白虎的心情,不过,有一点自己是很清楚,并且感到讶异的,那就是自己的心情。当初说要到域外来,自己心里甚为抗拒,不只对九死一生的任务没好感,也对那片土地甚为排斥。但随着目的地接近,呼吸着自域外沙漠吹来的风,自己赫然发现,心情没有预期的凝重,反而相当轻松、愉快。
明明对域外没有任何印象,全然陌生,但为何……接触到域外的气息,会让自己心情很好?是否自己早已期待这一天?这实在是很难想像的事。
不久,虚江子踏出边关,正式进入域外。原先预计的乡愁没有发生,因为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从进入月牙关,要出关到域外的那刻起,虚江子就觉得自己被坑了。
在月牙关内,一批穿着银色制服的军官,好像已等待多时,一见到虚江子就围了上来。虚江子本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可能要动手,哪想到这些军官居然一起朝他躬身行礼。
“虚江子长官!我等向您报到!”
如果只是说“致敬”那问题可能小一点,但他们说的是“报到”这就让虚江子察觉事情不单纯,而他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银劫肯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一问之下,这个猜测得到证实,银劫先前曾经提过,朝廷在域外成立了情报组织,专门从事敌后工作,但银劫没有说,这个挂在军部名下的组织,其实是由他出资、出力组建起来的,一直是听从他的命令在活动,而这一次,所谓“派遣少数人员配合你行动”的实质作法,就是一声令下,把整个组织扔给虚江子处理了。
“那家伙疯了不成?建立一个情报组织,应该也花了他不少心血,不是随随便便弄起来的,就这么扔给我?他疯了!”
用理智判断,虚江子也晓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这些家伙口口声声说以后归自己指挥,但多半自己这边命令一下,他们马上就会传信给银劫,让银劫来判断执行与否,然而,自己既然有下命令的权力,能做的事情就很多,若真是有意搞破坏,有可能重创甚至毁掉银劫的这个心血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