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杨身侧的一张紫檀木花架从原地消失不见，取代的是帕托.劳斯特的身影，身影甫一现身，便化为一道灰蒙蒙的混沌暗影，在少年的视线中完全消失不见。

少年微吃了一惊，把注意力转移，在看了地上的影子之后，微微一笑，向左侧纵身避过。

当从虚无转化而出的混沌暗影现出帕托.劳斯特的身形之时，黑发黑眼的少年已经把警戒的距离拉开到五米。

两人相互对视。

“好危险！好危险！”以手抚胸，少年长出了一口大气，然后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珠，“虽然知道你会有底牌，但没想到会是次元扭转。”

“可惜了一张好琴。说实话，你弹的还算不错。”望着地面上四散飞落，剩余不到四分之一的钢琴残片，欧阳杨喃喃道。

“在交手中会在乎物品损坏的人，又怎能专心于战斗。”虽然是占了上风，但还是被黑发少年懒散的态度刺激，帕托暗中吸了口气，才努力回复初见的笑容。

“我只不过是替你在可惜而已。即便是再伟大的演员，若是失去了道具，也无法自称是艺术家啦。”敏锐察觉出对手情绪的波动，少年讥讽道。

“你真的觉得可惜吗？”静静看着面前黑发少年，帕托问道。

“这不是我的钢琴。”少年耸了耸肩，平淡的陈述事实，“我也不会演奏什么乐器。”

“我看你是对这里产生的任何伤亡和损毁都不会在乎吧？”帕托问道。

“这里不是我的产业。死的也不是我的手下。我为什么要在乎？”欧阳杨反问道。

“如果是你的同伴在呢？如果你有同伴在这里，先对上次元扭转的人就绝对不是你。除了你以外，你觉得你的同伴会在我的能力下全身而退吗？但是，如果有同伴在场，最先对我出手的便绝不会是你。你要观察我的底牌，尽可能的掌握主动在手。对得失的把握是如此的精准。在最小的牺牲下做最正确的事。”见少年沉吟不答，帕托.劳斯特接着说道，“果然，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

“一类人？”没有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个结论，少年皱眉。

“我们在乎的只是胜利。不管是物品还是他人的性命，都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为了达成目的，我们都不会怎样重视他人的性命。敌方、友方、中立方…只要必要，都可牺牲。”

听到他的话，少年低头沉思，一时无语…

在少年思考的时间里，帕托.劳斯特并没有试图出手，打断少年的思维，只是面带微笑，安静等待。能够不用动手就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从不必再多费半点力气。

“哈哈…呵哈哈……”沉默片刻，自照面以来，少年首次笑出声来，“我总算是明白了。”

“你终于认清自己了吗？”帕托心中暗喜，因为接下来的交流，他非常需要彼此价值观的统一。

“当然不是！”少年笑着摇头，“为什么被母亲赶到这座城市的原因，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