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自身的轻功太有信心,旭烈兀再展腿绝神技,想要趁局面不明朗时,以适才冲出逆行时舟法阵的神速,脱离此地。
以他一贯的才智,实在是不该犯这种错误的,尽管睥世腿绝是当代属一属二的快捷身法,但天草四郎目光微微一瞥,意随念转,力量运用真个是快捷无伦,旭烈兀甚至还感觉不到大气流动,听不见风声,就被一股狂涌而至的力量流,身不由主地带起,在空中成了一个滚球,远远地摔向天边尽头。
漂亮的出手立威,但从旭烈兀能够无伤而退,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一点东西,天草四郎似乎没有什么杀意。
“嘿……天草,不要这样,大家都是为了屠杀陆老儿才联手,本来就是同路人,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讲,你……”石崇试图以言语窥知对方的心意,但这敷衍战术却在天草四郎的冷眼中,宣告失败。
“同路人又怎么样?现在才套交情,难道你想要我给你飞吻吗?”
不同于对待旭烈兀的“温和”,天草四郎冷冷一句话抛出后,万物元气锁的压力逾倍增强,却惨了石崇与一众黄金龙骑士,胸口如遭千斤重击,肋骨断裂,一口鲜血激喷而出,几个功力较弱的,当场便直挺挺地在黄金龙背上失去意识。
龙族勇士性情剽悍,虽然处境恶劣,却未失去斗志,其中一名特别刚勇的骑士,吞下涌至喉咙的鲜血,大声喝骂。
“天草魔头,士可杀不可辱,你……”稍稍运气,万物元气锁就能够控制全场,而要摘下一颗人头,只要微一动念便已足够。连瞥去一个眼神都不必,那名龙骑士的人头,在开口说话之后忽然自行折断,笔直往下坠落。
“士可杀,不可辱?这么急着求死的人倒也少见……”
天草四郎的讥讽冷笑,像是不祥的钟声,徐徐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对于这个似友似敌、立场难辨的剑爵,没有人猜得到他心中所思,只能忍受着身上伤势带来的剧痛,试图凝运力量,当机会来临,或许可以发出合力一击,扭转情势。
这是一众龙骑士的打算,但应该与盟友有难同当的石崇,却不敢如此乐观,彼此间的天位差距实在太大,在天位武者的战史纪录上,斋天位的天心意识精准神妙,远非下位阶的天位武者所能揣测,就算众人恃数量强攻,他也能凭着更精准、更快速的反击,轻易破尽,要说能缔造什么战果,那除非是天草四郎站着不动,像陆游那样挨上一击吧!
有什么办法达成这种效果呢?石崇注意到被停滞定在周围的黑暗冥气,五极天式的效果并未完全消失,如果能够凝聚魔力,重新推动,或许……
为着谋求生路,石崇可以说是绞尽脑汁,但任他怎么盘算,都有一个不变的答案……胜算,不足两成。
“天草时贞,你不用太过得意。”始终默不作声的多尔衮开口了,重伤的他正努力压下伤势,但一直看着敌人在面前耀武扬威,不作表示,这却是他无法忍受的事。
“力量是人练出来的,既然连你都能突破这层障壁,不用多久,同样的力量我多尔衮也将拥有,到那个时候,就是由我亲自摘下你的人头。”
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诚然豪气干云,然而天草四郎却只是淡淡道:“唔,听来我似乎应该期待那一天,不过……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一句话中满溢着绝决之意,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天草四郎要下杀手,他却将目光投向天空,陷入了一阵不寻常的思索。
过去,陆游在每场战役结束时所感觉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无疑,自己终于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在此时此刻,在这个战场之上,自己就是神,能够主宰着一切,轻易影响眼前这些人的生死。
无上的力量与威权,就尽握于自己掌心,只要有那个念头,随时可以将这些人诛杀,或者,到雷因斯大杀一场也行。世界的天秤,就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左右倾斜,这是何等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