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宝簪点了点头,就如同虚江子、虚河子两兄弟有难解恩怨一样,那个时代的很多杰出人物彼此间都有旧怨,姗拉朵与龙葵看来明显不睦,要不是有第三者居中协调,多半也是见面就要翻脸,别说什么合作了。
「不过,无论如何,手术顺利结束,人也平平安安,这实在是太好了!」
「这个啊……也还说不上好啦!后头麻烦的问题还很多咧!」
姗拉朵摇头道:「虚河子为了在域外搞风搞雨,到处散播病毒,弄出了变种瘟疫,现在他死了,这些瘟疫还在蔓延,怎么解决可是大问题……」
「象这种问题,不正是你的强项?和疫苗、解药相关的技术,难得倒别人,也难不倒你啊!」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还在中土的时候,就已经在针对这种病毒做研究了,要是能找出解药,早就开发出来了。那种病毒很特别,似乎是从魔狼身上提炼出来的,可能是研究魔狼的副产品,单凭手上的现有东西,我无法制作解药,除非能……」
「怎样?」
「让我回到白虎秘窟,在那里研究几个月。」
「你做梦吧!」
羽宝簪本能地这样回答。她曾和姗拉朵一起去过白虎秘窟,并且看她中了西门朱玉埋伏,羽宝簪很清楚白虎秘窟对姗拉朵的吸引力,也知道让她自由在秘窟中研究的严重后果,实在不会比扔支火把到油库里好多少。
历史不断累积、人类不断犯错,有些人旁观别人的错误,抢先找到正确的路;有些人在犯错之后,会反思改过,走上正确的路,但也有人是不管怎么看人犯错,自己怎样犯错,仍然不会学到教训。所有人公认,姗拉朵就是最后的那种人,尽管执着正是很多科学家之所以成功的理由,但万一放她进入白虎秘窟,她利用机会去研究魔狼,最后搞出更厉害的魔狼三代,甚至四代,那就要命了。
谁也不敢担保姗拉朵不会这么干,只怕连虚江子都不敢,而基于姗拉朵的特殊性,也不可能先把她杀了,从此解决危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封闭白虎秘窟,绝不让她有机会再进去,这才是域外和平长久之道。
问题是,反驳的话一说出口,羽宝簪便看见姗拉朵露出苦笑,两手一摊,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不由一愣,考虑到姗拉朵说的话若真,不让她进入白虎秘窟研究,域外的瘟疫岂非无解?那么多的灾民,后头又该怎样收拾?
越想越头痛,羽宝簪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重点,虚河子是河洛掌门,虽然也会炼丹制药,但总不会是强项,象研究病毒这种工作,不可能由他亲自执行,多半还是把一切工作扔给被任命为狼司祭的龙葵,交由她处理,既然如此,只要能让龙葵帮忙解决,怎么都比放姗拉朵进入白虎秘窟要好。
「啧,让你们省点事还不好,偏要挑麻烦的那条路走,别以为那个书虫好打交道,到时候就有你们好受的了!」
姗拉朵摇摇头,将目光投向天空,喃喃道:「比起其他的问题,这个才真是最麻烦的一个……」
晴朗的天空中,那座巨大的岛屿依然飘浮着,犹如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向下方的人们夸耀本身存在。在这场战役中,这座巨大空中岛屿的适时出场,破云现身的那一刻,已经成了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们,谈论不休的传说。 传说的内容,无非是伟大的空中岛如何出现,穿云破日,并且有铁甲战士随天火而至,消灭了在地上肆虐的魔狼,拯救了百姓。
残害百姓生命的魔狼,是邪恶的,所以与邪恶对立的一方,当然就是正义的,这些代表正义的战士,犹如天上神明的惩罚之鞭,及时消灭邪恶,救人命于水火之中……
这是如今龟兹王城内,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人们将解除危难的功劳,全都归功于那座空中岛,但在羽宝簪的眼中,这座空中岛既不神圣,也和光明没什么关系,就只是象一片超大的乌云,笼罩在王城的正上方,满是不祥的意味发生在龟兹王城的一场血战,让许多幸存者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特别是城中的百姓,没有特殊力量的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全无还手之力,明明是战争中最底层的受害者,却无法成为有力的参与者,除了哀号和引颈就戮,他们什么也做不到。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侥幸捡回性命的人们,其实没有多少欣喜的心情,因为保住性命,不等于没失去东西,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亲人遭难,死去的、残疾的,令整个龟兹笼罩在一片沉重气氛中,要不是捡回性命的喜悦,让人们心情好过一些,街头巷尾早就哭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