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宗大举发动,攻击龟兹王城的一战,人命伤亡极重,龟兹王城的防卫兵力阵亡九成以上,部分魔狼飞天进入城中,也造成城内百姓相当大的死伤,不过,比起魔狼群大举破城而入,杀光城内所有男女老少的结果,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心眼宗方面,由于是发动魔狼群来攻击,理所当然,除了那群被样牲掉用来发动大地震波的教徒外,完全没有人命损失。心眼宗势力庞大,信徒遍布域外各部族,本来若照计划,龟兹王城一被魔狼消灭,心眼宗便会以抵御魔狼为名,统合域外各部族,趁势取得各方兵权,真正称霸域外,然而,随着虚河子的身亡,这些待实现的雄图霸业,注定烟消云散。
虚河子一死,所影响的不只是心眼宗,不难预见,失去掌门人的河洛剑派,必然有一场大动荡,尤其是在中土烽火正盛的当口,这块大石砸下将掀起怎样的动乱涟漪,没有任何人可以肯定。
任徜徉感叹道:「真想不到……就凭我们几个人,居然把河洛掌门给活活打死了,虽然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很了不起,但这一天实在也来得太快了吧?」
这个过于自满的评价,马上招来羽宝簪的反驳:「抱歉啊!我记得……河洛掌门不是你打死的吧?如果只要有参与就能算数,那不如说你一个人就杀了过万魔狼,平了第二次魔狼之祸吧!」
姗拉朵冷笑道:「不用和这小子啰唆,他想出风头是吗?容易得很,你立刻把消息传出去,就说虚河子在域外被他一个人给杀了,消息传得越广越好,一定要让中土大小门派通通知道,别的什么都不用多说。 」「别、千万别这样,我认错还不行吗?」
任徜徉脸色发白,连连摇手,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虚河子的武功和自己不是一个级数,若传出虚河子命丧自己手上的消息,那别人想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公平比武、较量,而是无耻的偷袭与暗算,以江湖上流言蜚语流传之快,恐怕不用多久,「任徜徉刺杀河洛掌门」的消息,就会传遍中土各个角落,人们将绘声绘影、加油添醋,编织出所有细节,包括如何下毒,如何设伏,怎样利用种种卑鄙手段,刺杀了正气凛然的长河真人。
只要这消息传出,一夜之间,自己就会变成全中土最多仇家的人,任何与河洛剑派有关系的人都会想取自己性命,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因为在先入为主的印象下,「长河真人是野心家」的事实,听来更象是谎言,自己肯定百口莫辩,只能象狗一样被人追杀,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特别是自己身为前慈航静殿方丈的弟子,这件事必然还有后续效应,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更恐怖的是,任徜徉十分清楚自己的母亲绝对是个说干就干,一旦热血冲动起来,就完全不顾后果的人,要是真的实行这个想法,就算之后反悔,那也为时已晚,所以,和谁过不去都行,就是不能跟母亲斗气,和神经病耍倔强是毫无意义的愚行,这点任徜徉很小的时候就得到教训了。
「但……还真是想不到,这场仗打了半天,最后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跳出来,将战争终结掉。」
任徜徉说着,着实有些感慨,原本他不太清楚黑斗篷高手的身份,是之后听了羽宝簪、姗拉朵的对谈,才知道答案。
「同盟会主席」,这是一个让人无比怀念的名词。 自太平军国之战后,陆云樵以当世第一白道组织首脑之尊,却袖手不理组织事务,也鲜与部属接触,几乎不问世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干什么,更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是死是活。
「魔门之主」,这更是一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名词。 本来魔门近数十年内就显得低调,除了极少数人以外,本代天魔根本就是个让人没有印象的存在,太平军国时期,江湖上只知道有这么个人,至于他是何等人,做过何等事,没人有印象,而自太平军国末期,魔门一夕间停止活动,消失无踪,十余年来,天魔之名早已被人遗忘,江湖上的新生代甚至没几个人听过这名号。
无论陆云樵或天魔,对现今的中土世界而言,都是属于过去的东西,已经成为历史的一部分,但如今,这两个几乎已是坟墓死人的家伙,突然跳回人间,惊天动地的现身,现身的地点还非常奇怪,不在中土,而是在与他们毫不相干的域外,参与心眼宗和龟兹的战争。
假如只有两者其中之一出现,还有可能说是巧合,但两人象事先约定一样同时现身……撇除同盟会与魔门首脑一起约好域外远足的荒唐可能,整件事充满了阴谋算计的气味,任徜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庞大的布局当中。
「唉,被人算计的感觉真是烂啊!我们在这边拼死拼活,结果只是沦为某些人的工具吗?」
任徜徉扫兴地说着,侧转过头,发现羽宝簪明显地心不在焉:「喂,你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喔!」
「没、没什么……」
羽宝簪力图掩饰,但内心远没有表面看来那样平静,打从见到那道火云天柱直冲飙起,她就为着自己的猜测命中而心生万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