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宝簪正色道:「虚江子前辈的手中,一定握有什麼东西,令心眼宗这些年来心有所忌,不敢採取直接行动。」
「妳是说……域外的人心?嗯,人心确实是争夺天下的关键……」
孙武的话说到一半,就感到不妥,经歷过这许多事后,自己已经明白,儘管正如书本上所说,争夺天下时人心向背至為关键,但书本上没说的是,人心是可以操纵与引导的,心眼宗在域外经营多年,要论对民心的掌握,绝不会输给龟兹国王,自己的答案太过天真了。
能令心眼宗顾忌的,必定是某些更直接的东西,虚江子的武功虽强,但若倾河洛剑派全员之力对付,他也只有饮恨败亡的份,所以心眼宗的顾忌,应该是某种无法用武力解决的问题……什麼事情不能用武力解决呢?又或者,长河真人会狠在意些什麼呢?
想到这裡,孙武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当初首次见到心眼宗主时,误打误撞夺了他的天香缨络,那时的他因為缨络被夺,状若疯虎,如狂如魔,完全可以看出他对此物的重视。堂堂河洛掌门,除了能增强武学的法宝,还有什麼宝贝能令他如此重视?
(路叔叔曾经说过,天香缨络能起死人、肉白骨,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果,是无上的医药至宝,起死人……他想让谁復活吗?
这答案再明显也不过,以当年虚河子的情形,他若想让什麼人復活,这个人总不会是赤城子,或是不相干的邻家小女孩,必是虚海月无疑,而一个令孙武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推论,则一下子跳了出来。
「虚、虚海月……在虚江子前辈的手上?」
孙武感到不可思议,但羽宝簪却对着他点了点头,显示她也同意这个看法。
照理说,当时濒死的虚海月被天魔带走,虚江子根本不晓得她的下落,但……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中间有什麼变化,谁也说不一定,虚江子肯定有打听过虚海月的下落,而若魔门又秘密找上来,与他达成什麼协议,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这样说的话,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心眼宗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可惜不知道人是藏在哪裡,要不然……」
「其实,也不见得不知道喔。」
羽宝簪摇摇头,美丽的红髮在月光下灿然生辉,令人惊嘆,「虚海月当时的那种状况,身体都被砍成两半了,只是被急速冰封,才没有分成两截,这种重伤根本没有得治,必死无疑,就算有什麼神奇技术能够处理,多半也只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拖着性命而已……」
道理狠简单,如果真有什麼神奇技术能治好虚海月,以虚海月的心性,早就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不会那麼沉寂无闻,即使退一步来说,若是虚海月没事,心眼宗主大可不必那麼在乎天香缨络,毕竟炼製那东西极损真元,若是有什麼野心,则此物耽误甚大,虚河子不会无故行此愚举。
羽宝簪道:「那麼重的伤,要勉强拖住性命,也不是容易事,龟兹境内拥有这种设备与技术的地方,只有那座生物研究所了。」
「可是……那裡不是说已经被烧了吗?难道……」
孙武想起刚刚得知的消息,呆了一下,想不通羽宝簪為何突然点出这地方,跟着,他一下子省悟过来,「我明白了!是虚谷子!」
之前初逢虚谷子的时候,孙武和羽宝簪就曾推测,虚谷子既怕阿古布拉王找他算帐,又怕河洛剑派取他性命,所以决定逃跑时,多半有準备什麼来当护身符,可能是某种强力法宝,也有可能是什麼机密,而如今看来,最有可能的护身符就是人质。
「虚谷子逃跑出来之前,可能把虚海月藏在某处,用这来当保命的资本,所以我们只要在这位老先生的身上下功夫,就能找到虚海月,然后……」
孙武暗忖,这样说不定就能迫使心眼宗退兵,放弃对域外的野心,这种胁迫的手段,虚江子用不出来,但自己这些小辈可没有顾忌,虽然说,如果到时候虚海月已死,这种胁迫战术弄巧成拙,反而会引来对方的怒火报復,但那已经是更之后的问题,现在大可不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