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江子说话的时候想起,阿古布拉长年在监狱内神出鬼没,不晓得虐杀了多少犯人,对人体要害的掌握、各类残忍杀技的研究,可以说再清楚也不过,自己的问题实在问得太蠢。
不过,阿古布拉的回答,让虚江子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所偏差。
“嘿嘿,这还用得着问吗?老子和人打过那么多仗,刚才讲的毒招,哪一下没有在老子身上亲身试验过?以前武功不好的时候,就被人一下插进眼眶,差点把眼珠子都挖出来了,后来还是老子亲手塞回去……老子这身武功,就是这么和人对打打出来的。”
阿古布拉说到眼珠的时候,手往脸上摸去,好像想要揭开头罩,让虚江子看看自己的眼睛,只不过半途还是把手放了下来,道:“你宅心仁厚,是老子最讨厌的那种类型,不过……作人像你这样过活,其实不能说是一件坏事。”
说到这里,阿古布拉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话。
“但再怎么仁厚也好,既然要上战场,就会遇到那种无论如何都想要打倒的敌人,为了保护你所重视的人与东西,是个男人的话,就要不择手段去战斗,所以你必须学习这些,至少不能被人用这些招数打倒,还要保有警戒,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情形下、无论对着什么人,都要维持警戒,这是避免被偷袭的保命不二法门。”
听着这些话语,虚江子突然觉得很感动,有一种被人关怀的感觉,这也令他大为诧异,因为自己实在不该有这种感觉。除了虚海月、虚河子、赤城子之外,自己几乎不曾在其它人身上得到这种感觉,为什么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会让自己强烈觉得……他是真心地在关怀自己?这……实在不可思议。
“干什么?一副要掉眼泪的表情,老子的话有什么不妥,会让人听到想哭吗?”
“不,我只是……”
“坐那么远干什么?给老子坐过来一点。老子要教你重要东西,你还坐那么远,是摆臭架子吗?这年头师父都不师父了,看看你那是什么鬼样子,所以说,前世杀错人,今世教蠢人,你以后千万别当师父,现在徒弟都是没良心的,说不定哪天就偷偷朝着师父背后……”
“行行行,我坐过来就是了,一件小事那么啰唆,至于吗?你又不是老头子,说话怎么这样……呃!”
一声极痛的闷哼,就在虚江子靠近的瞬间,阿古布拉冷不防地轰出一拳,呼吸不乱,无声无息,打得无比鬼祟,整个身体晃也不晃一下,力道却高度凝聚,砂锅大的拳头闪电挥出,瞬间就把徒弟的腹部打凹进去。
虚江子腹部剧痛,大量的呕吐物几乎立刻从口鼻狂涌喷出,阿古布拉的第二重拳劲爆发,将他整个人连同要喷出的秽物一起震开,重重摔在牢房的角落。
刚才的短暂感动,现在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虚江子整个人痛得缩在地上,差点连内脏都呕出来,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突然挨了这一拳,就听到耳边响起阿古布拉暴跳如雷的怒骂声。
“唉!蠢啊!才刚刚告诉过你,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对着什么人,你都要维持高度警戒,怎么才说完你就忘了?师父苦口婆心对你说那么久,你全当作耳边风了吗?”
“你……你说……天下没有害徒弟的师父……以德服人……”
“你这傻小子,老子随便说说你也相信?天底下天天都有师父徒弟害来害去,记得以后要带眼识人,别傻呼呼的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早晚有一天会被人骗去吃大便的!真是傻小子,气死老子了!”
阿古布拉重重拍了一下大腿,似乎真的很生气,剧痛中的虚江子,不晓得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很想哭,又很想大笑,几经犹豫后,他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用这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的特殊方式。
“老师,我……我……干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