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们听到的其它东西,就先不去管它了。”
“少爷英明。”
香菱很少用这种谄媚口吻来说话,但这次却有特别意义,让她必须忍住笑,用这样的口气来表示赞同。
另一边的任徜徉与路飞扬,在短暂的冲击过后,任徜徉想到了一个问题。
“等等,为什么你会从那间木屋里出来?你找她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总之答案绝对不会是向她求爱或是泡妞。”
“废话!有人会这么自暴自弃,去向那种女人求爱的吗?”
任徜徉咆啸起来,路飞扬则是大笑以对。童子功最初能位列慈航绝学之一,确实不是没有理由,尽管抗击力与爆发威力不如其余四样,可是路飞扬微一运功,头脸与身上的瘀肿很快便好转,赫然是在疗伤方面极具效果的奇功。
“现在外人都以为练金钟罩是练来挨打的,这根本是误解,金钟罩一练到高段,每次反激敌劲,就像是山洪爆发一样,震得敌人筋折骨断。这种功夫打人多过挨打,真正练来包容敌劲的武功,其实是童子功,以前慈航静殿的和尚大多都练这门功夫。”
路飞扬笑着说话,语气中不无感慨:“现在慈航静殿的人都只顾着争强斗胜,武功越练越强,但做出来的事也越来越奇怪。出家人研究禅学的目的,是为了赢过人家、胜过人家吗?如果想要天下第一,俗家人就可以做了,干什么要出家?”
“咦?你这话倒与我和尚师父很像,但难道当和尚就要被人欺负吗?看看我那和尚师父,堂堂一派掌门,被人逼得多么凄凉?明明知道饭菜有毒,还要故意装做不晓得,真是人善被人欺!”
任徜徉说得愤慨,连拳头都紧握起来,但路飞扬听了只是一笑。
“是吗?当一个勇敢的领袖很容易,只要一声令下,让千军万马冲出去就可以了;但是当一个怯懦的领导人却很难,要承担被人反复质疑的危险,每个人都会说他胆小怕事,不够资格当领导人,但试问一个领导人的责任是什么?”
路飞扬道:“苦茶方丈是慈航静殿的领袖,他的责任就是带好慈航静殿,保护每个子弟的安全,不让他们受到伤害,让慈航静殿得以存续。有人对他下毒,他拍桌一怒,立刻可以发动慈航静殿的力量,讨回公道,但对方是朝廷,是不可理喻的武沧澜,想去向他讨公道,普通交涉根本没用,一定要有会撕破脸、爆发冲突,并且战到最后一刻的打算。”
如果做好了觉悟,动员手上所有力量,号召中土武人,用尽一切办法,慈航静殿确实有与朝廷相抗衡的能耐,甚至推翻朝廷,改朝换代,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场战争的终点在哪里?当真要推翻大武王朝?那由谁取而代之?慈航静殿的方丈吗?一个本应超脱世俗的出家人,成了新皇帝,这样适合吗?
即使这一切都没问题,在斗争的过程中,要付出多少代价?多少的人命死伤?要多少慈航静殿子弟横尸战场上,才能换到那个合乎公平正义的结局?
只要想到这些问题的沉重性,就不难理解苦茶方丈为何作出这样的退让。他是曾经走过太平军国之战的人,对杀戮与鲜血已经非常厌倦了,如果只要往后退一步,就能避免千万人的死伤,那么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都很乐意退这一步。
一个人承受屈辱、千万人死于战场,这两者孰轻孰重?如果苦茶方丈会畏惧别人说他怕事,那他也就不是出家人了。
“……唔,有没有道理姑且不论,但你这口气,真的很像和尚师父,你和他很熟吗?怎么说的话和他一模一样?”
任徜徉问的话,被孙武抢先回答。孙武告诉任徜徉,路飞扬曾经参加当初慈航静殿的那个训练班,所以与赤魃、苦茶方丈等人都相熟,其中也包括任徜徉的偶像,大淫贼西门朱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