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觉大师的热心,对少年来说是一种温暖的鼓励,但想见传法长老并非易事,因为传法长老闭关修练,不见外人,所居住的地方又机关重重,孙武也只好委托苦觉大师,投帖求见传法长老,然后等待回音。
钻研金钟罩秘籍,是孙武的当务之急,除此之外,他也翻阅《易筋经》、《洗髓经》初章,虽然不可能看一看就变强,但他也需要开始修练,因为当初苦茶方丈的治疗分为多个疗程,却只完成了最重要的第一天便圆寂逝世,佛血舍利造成的内患只是被压下,尚未治愈,如果不自行修练这两本经书,伤势便有可能复发。
这天,孙武翻阅秘籍到一个段落,稍事歇息,向身旁阅读文案的路飞扬询问,为何路飞扬会知道那条通往薪火台的秘道,因为那条秘道好像连各堂各院首座都不晓得其存在。问话方出口,孙武便猜到答案,想必是小殇用窃听虫发现的,却不料路飞扬给了个令人惊奇的回答。
“哦,那个倒不是我们新挖的。”
“我当然知道,那个地道很旧了,而且里头……”
“以前我们在慈航静殿学艺的时候,没事就喜欢乱钻乱找,就是在那时候找到的。”
“哦,以前啊!是多久以前……呃,学艺?”
意识到话里的意思,孙武大吃一惊,错愕道:“路叔叔,你是慈航静殿门下?”
“是啊!”
路飞扬连头都不抬,仍旧看着手上的文案,很干脆地应了一声,浑然不顾这句话在孙武心中所掀起的巨浪。
“路叔叔,可是……你怎么会……”
少年结结巴巴的问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香菱推门进入,面色焦急,带来一个坏消息。
“少爷、路先生,河洛剑派公开表示无法遣使道贺,甚至质疑掌门人接位的正当性。”
孙武对于政务、权谋之类的事一窍不通,听到香菱说河洛剑派无法遣使道贺时,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觉得两派之间或许路途遥远,舟车劳顿甚是辛苦,如果对方不克前来,那也就不要给人添麻烦了。但在听到河洛剑派质疑自己接任掌门的正当性后,他才醒悟河洛剑派对己存有敌意。
长久以来,慈航静殿、河洛剑派并列为中土两大圣宗,携手捍卫正道,地位崇高,共同面对无数险恶艰难,立场一致,同进同退,两派掌门也素来交好,俨然是兄弟之盟。
但即便亲若兄弟,也有长幼之分,两大圣宗一向平起平坐,不过在中土武人的心中,慈航静殿创派数千年,渊远流长,根基之深厚自是胜过河洛剑派一筹。这样的评价,河洛剑派上下心知肚明,不免存着竞争意识,若是在和平时期,两大圣宗子弟相互切磋砥砺,不失为一种良性竞争,但若遭逢乱世,又或是遇着热衷权势的掌门人在位,那就不免衍生出许多明争暗斗。
无论如何,至少在表面上,两大圣宗的关系良好,几乎找不到彼此意见相左的时候,更别说发生冲突。此次慈航静殿世代交替,新任掌门继位,河洛剑派却表明无法遣使道贺,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随着这消息的传播,相信江湖上又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而慈航静殿之内,众高僧恐怕也在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香菱,河洛剑派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派使者来?”
“少爷,河洛剑派的发言人对外表示,慈航静殿创派以来从未有过这么年少的掌门,更别说还是俗家人,因此对您的继位表示质疑,而且苦茶方丈离奇猝死,您接任当天又废了法宝禁令,改行新政,他们认为里头大有蹊跷。除此之外,河洛剑派也指责,你目前遭到朝廷通缉,是罪犯之身,由你接任掌门位置,这等于包庇罪犯,有辱慈航静殿门楣,他们作为慈航盟友,对此事不能茍同。”
“哦……至少第一点他们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