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见到这个动作,源五郎耳里甚至听到一种古怪爆响,声音不大,像是撕扯布帛的脆响,也在这瞬间,他脸上向来悠闲的微笑消失了,变作一种十二万分专注的凝神,紧跟着,他的身形蒸发不见,以一种肉眼难辨的骇人高速,刹那间移动到原位右后方十尺外。
拿定身形,源五郎感到左脸颊上一阵热辣辣疼痛,举目看去,花次郎原姿势站定不动,但在他身后,大片透明的空气竟有些模糊,诡异地扭曲变形,连带使得人影有些瞧不真切。
(好恐怖!他的武功比当日战败时远远进步了……认真起来,随手一剑便斩裂大气,若非凭九曜极速移位,恐怕……)
源五郎暗自惊异,自己的独门神功,念起身移,举世无双,却还被剑威扫到,险些避不开,看来对眼前这人的剑技修为,要另加估计才是。
然而,当这念头在脑里出现,庭院里微风吹过,源五郎脑后发束忽然散开,几十根长发断作两截,随风飞舞飘扬,转眼间消失不见。
(怎会!?不是稍稍扫过,是根本就没避开,他的剑怎会进步到这等境界了?)
对手实力远超预算,源五郎仍维持冷静,他必须估算对方现在的心情,是因为被激怒而出手示威;抑或是当真动起杀意,还是有另外的感觉。每一种,都牵涉到不同的应对法。
只是,一个远较预期中冷淡的语调,清楚响在耳畔。
“这一剑,如果不是看在旭烈兀的面子,绝对会砍断你白嫩嫩的脖子,那时候,再好的脑子也没用。你和旭烈兀都有颗了不起的脑袋,但别以为什么事都能尽如所料,要是挑上不该挑的对象,随便一下失算,比起一般人,你们更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
直至此刻,源五郎才感受到一股不受控制的战栗感。
花次郎也许是压抑情绪,也许是已经回复,但他清楚地表明了,不管陷身在什么计算里,他都能凭实力强行破局。
以力破巧,蛮横的笨手段,却是所有智者的克星。从这点来看,自己的计算是彻底失败了,因为一个优秀的操盘者,绝不允许任何足以导致崩溃的失误发生。
看来事情比估算中困难得多,这入不愧是号称天下英杰的人物,小聪明对他是没用的,如果想要打动他,那么就得表现出相称的气魄。
不过,如果在这里放弃,那才真是满盘皆输。
“花二哥!”
“晤,你胆子倒不小,居然还敢继续纠缠。”
“这一场我准备不及,输得不服,希望能有个翻本的机会。”
“嘿!先前陪你耍的把戏,我并未认真,你真以为自己有实力接我一剑?”
“没实际交手,一切都未成定论,麦第奇家的人,都是最好的赌徒,如果就这么认输,没脸见公子爷,那不如战死在这里好了。”源五郎从地上拾起一颗巴掌大的石头,朗声道:“以这类石子为计,当我将之掷出,花二哥向我发一剑,若是我接不下,以后绝不再纠缠您……”
“想清楚再说,不然这次你的速度再快,都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