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呆了一呆,秀眸蒙上一层水雾般的光泽,轻柔的道:“你究竟是谁呢、若真的是预言中那最后一头候鸟,请拿出证据来。”
唯一的证据,是众候鸟母亲们给我的心盾,但可以拿出来吗?“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怎可以自揭底牌?直至掌握元子能量,我仍没法弄清楚心盾是什么奇异的能量构成,故而心盾是我终极的秘密武器,绝不可轻易泄露其存在。
读过《孙子兵法》后,我晓得徒逞勇力是智者所不为,必须与宇宙各族建立正常的关系。而既不能依赖银河人的身份,只有借助最后一头候鸟的特殊情况。这就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中的讲外交,一切由秀丽开始。
我踏前两步,到再踏一步便可和她动人的真身相碰的近距离,登时清香盈鼻,还感觉到她喷出的芬芳气息,深切体会到雌性和雄性的吸引力,想起绝色,也想起芙纪瑶。诚恳的道:“我没有任何证据,却可以告诉你,我们候鸟是如何灭族的,让大公可自行判断。”
她先是严峻的看着我接近,没有退缩,可是在一瞬间,她明亮的金眸像打开了个神秘的窗户般,倾洒出隐含野性和挑战的异芒,似要搜索我灵魂深处某些隐藏着的东西。
秀丽忽然举起纤手,抚上我的脸,轻轻道:“你真的很像韦典拿,不是外相的相同,而是气质的肖似。究竟是梦还令你变成如此,还是你根本是这样子?你令我想起以前的岁月,记起曾得到的快乐,也忆起曾受过的伤害。”
我没想过她会忽然有这般亲昵的动作,看着她纤美的手摸过来,竟有无法抗拒的感觉。她的手温热柔软,每一下抚摸,都能触动内心的最深处,她接触到的再不是我的肉身,而是我的灵魂。宇宙里雌雄的肉体接触,是不是就是生命存在的最高境界?不用任何理性,无须任何想像,直截了当的深切体会存在的真义,活着的乐趣。正神魂颠倒时,能量闪电般从她指间射往全身,控制了每一条能量输送管道,更克制心核,我立即从九地之上重重摔落九地之下。假如她的能量比我强,在我只能守不能攻的情况下,肯定生死完全落在她的手上。这时自责已没有用,我错在因她的美丽诱人而忽视了她的身份地位,能在阿米佩斯王国高居大公之位,怎会不是厉害脚色?这便是不能“知己知彼”了。
秀丽神色不变的接下去道:“韦典拿教会了我爱的真谛,可是他变了,每一次的重聚,他都变了一点,变得更像银河人,与我的距离愈来愈远,最后没有交代一句话的离开我,离开了王国。在失去韦典拿的消息近三千万个宇宙年后,忽然你又回来了,连女王亦没法分辨你是不是韦典拿,这是多么奇怪的事?当思古通知我你回来了,我不顾一切的去见你,漠视王令的穷追魔洞部认定恶暗子飞舰,一直追到这里来,才发觉你不是韦典拿,然后你告诉我你是树王预言中那最后一头候鸟,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相信的事。你凭什么可以拥有韦典拿的特质呢?那是没法冒充的。梦还怎会落在你手上,且视你为另一个主人?真正的韦典拿在哪里?你的能量很强大,但仍非我的对手,如果你的解释不能令我满意,不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立即杀了你。”
在“知彼”一项上,我对她的掌握有新的进展。与忠心为国的思古不同处,是秀丽乃性格独力的阿米佩斯贵族,有很强的自我,在某些情况下更会独断专行,视王令如无物。所以只要我能说服她,或可以得到她的支持。
我同时进一步了解韦典拿,更明白为何思古和芙纪瑶没有怀疑我是冒充的。韦典拿确实在不住的进化里,如芙纪瑶般逐渐演化为新一代的异种银河人。所以当韦典拿变成了“我”,在阿米佩斯人的眼中是自然不过的事,就像得到人类精气前的芙纪瑶之于现在的芙纪瑶,没有人会疑心她是异类。
阿米佩斯人是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拥有以亿年计的经验,秀丽更是其中出类拔萃者,要骗他们谈何容易?我可以利用的,是她对韦典拿未了的余情。
我压下冒险反抗的冲动,苦笑道:“杀了我,你将永远不晓得真相,噢!”
秀丽凑过来以香唇轻吻我一口,动人处不在绝色之下,温软湿润,令我忽发奇想,假如有机会吻芙纪瑶,可否从这种肉身的亲密接触,鉴定绝色和芙纪瑶,谁才是真人类呢?我更知道她不是要和我亲热,而是一种借吻探测我心核情况的功法,非常厉害。
秀丽既可爱又可怕的手,从面颊滑落到我咽喉处,温柔的捏着,能量却是有增无减,香唇移到我耳旁,温柔深情的道:“失去了的日子,又回来哩!你拥有韦典拿吸引我的一切特质,但又有本质上的不同,真是令人难解。不过如果你是韦典拿,当不会用这么蠢的方法威胁我,有什么事是我秀丽不敢做的?你绝不是候鸟。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吧!你究竟是谁?”
我几乎要屈服投降,她的能量层次,是我不明白的糅合了正空间和光明空间的能量,纯比阶次,或许及不上我的新能量元子,但在运用的技巧和火候上,就如我和法娜显在微子运用上的分别,我落败的机会远大得多。我该怎么办呢?最后脑海仍是孙子教的那句话,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出奇才能制胜。
我叹道:“杀了我吧!我的负担太沉重了,双手沾满银河人的鲜血,有时闭目便看到银河人和他们圣土灰飞烟灭的可怕情景。如果不是想找浮游世界,搞清楚大帝为何要毁灭银河人,我根本不会继续生存。”
秀丽娇躯剧震,俏脸移到我的面前,皮肤粉红的色泽稍退,代之是一片苍白,嘴唇颤抖的道:“韦典拿?”
她夺命之手仍捏着我的咽喉。
兵不厌诈,何况是为了保住小命。秀丽的唯一弱点就是韦典拿,于是只有韦典拿,能救我一命。孙子所说的智、信、仁、勇、严,是用在自己一方的人身上,入用于敌人身上,只是愚蠢。沉重的道:“我一直希望你能忘掉我。三千万年了,为何你仍忘不了我呢?”
秀丽呆瞪着我,俏脸忽晴忽暗,显示在她芳心内,杀我或不杀我两个念头在剧烈斗争。我更可从她的能量变化探察出她内心的激动,因为她对我的控制放松了,令我能作出一个她意料之外的动作,头向前移,吻上她变得冰寒的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