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面看去,那人拥有一张有着尖尖下巴而略显纤秀的脸。因为这样的脸型,即便是已经到了二十几岁的年龄,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来说,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像大男孩多过青年。
但是,这样的纤秀脸孔,配上那外形同样文秀却飞扬若剑的眉,以及与眉同色漆黑如深沉夜色的眼,和挺拔如峰的鼻梁及终日里少见笑容的薄唇组合起来,便自然而然的迸发出一种少见的凌厉气势。将任何试图与之亲近的人的脚步,冻结在警戒线之外,不敢轻越雷池半步。
松开手指,让手中的落叶继续完成最后的命运之旅。
持起面前的酒杯,自然历史研究社的副社长-影牙,独自一人坐在社团会所外树林的一株三人合抱粗的百年大树上,静静品尝着杯中的美酒。
酒是西部大陆杜松县的特产。远在阿卡波夫大联盟创建以前,有着得天独厚光照和土质,盛产红色和紫色玛瑙葡萄的杜松地区,就已是世界闻名的酿制葡萄酒的胜地。
而那与红色的葡萄酒搭配的郁金香型的长脚酒杯,正是品味此种美酒的绝佳酒器。
酒杯并不是他自己选的。
自然历史研究社的女孩儿每一个都是细心又有品味的伶俐佳人。
除了以前缺乏生活基础现在又被明确下了禁酒令的某人,换做是社团其她任何的女孩,陈列在社团酒室中的上百种佳酿,任指一种,都不会有人拿错杯子。
平时明明很少饮酒,即便是饮也只限于低酒精含量酒类的一群人,为什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这一直是影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
不过,在葡萄酒的酒器的选择方面,在很久之前,有人倒是持有异议。
“葡萄美酒夜光杯。按照我们东方人的习惯,饮葡萄酒就要用夜光杯。”
记得在刚刚入学不久的某一天,自己那位黑发友人第一次看到自己在喝葡萄酒的时候,曾经摇头这样说过。
“对了,我记得我们社团的品酒室里好像有这么一套夜光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头,那人喃喃道。
“不知道它们让紫瞳收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还找得到的话,这刚好可以抵押给我们学院的中央信贷银行,缓解一下我们这个月拮据的经济形势。”在如此高品位的发言之后,接下来反应在说话者脑海中的,便不再是温馨的把酒言欢,而是赤裸裸的金钱和数字。
这些年一同生活的经验告诉他,自己那位黑发友人虽然从不缺少浪漫情怀,但如果实际与浪漫情怀之间产生冲突,必须要在两者中做出选择的话,他的那位朋友将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不过,关于酒器的选择,对于单单只是追求味道本身的他来说,确实是并不怎样在意的。
相较与那些对饮食器皿斤斤计较,强调‘所有82年份的红酒只有一种正确的饮法,只能有一种正确味道。’的所谓美食家,他反倒更加愿意可以享受到每次都不尽相同的风味。
“这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就是昨天同样的菜色,你不妨把酱汁换成醋,把糖换成盐。”
在那之后的某天,某个女孩儿为当天约会的便当没有新鲜的菜色而苦恼不已的时候,他那位最早看出自己味觉追求,注重实际友人这样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