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紫川秀简单的说。他起身作个手势:”不知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接待不周,实在罪该万死。殿下千金之躯,这里地方简陋,实在不足迎接殿下。微臣斗胆请殿下移驾,也好让微臣略尽地主之谊。”
她温和的说:”如此,就有劳秀川大人了。”
“不敢。殿下请随我来。”
跟著紫川秀,紫川宁离开了餐厅。林冰、李清、白川三名高级女军官对视了一眼,大家都在彼此目光里看到了深深的戒备。然后,她们不出声的纷纷跟上。
窗外是巍峨的群山,冰凉的山风从窗口吹入,带著一股山野气息的清新感觉,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瓦伦要塞的最高点,瓦伦阁楼的顶层。从这个大房间的东边窗户望出去,可以望见一望无际的远东平原,森林原野,辽阔的天空与大地,令人心旷神怡;从房间的西面望出去,则是人烟稠密的达马行省。城镇和乡村星罗密布带大地上。
因为这个房间的视野和景色,或者因为”要塞最高点”的心理优势,历任远东统领都喜欢把这个房间当作自己的办公室,现任的紫川秀自然也不能免俗。现在,他就把紫川宁等人带到了这里来。
窗外是难得的美景,但房间里的人并没有欣赏的心思。大家围坐在办公桌前,沉默著,心事重重的互相打量著,谁都没有先说话。
倒是紫川秀洒脱,微笑著:”事变来的太突然,林长官发报回来时,我们都不敢相信。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为殿下和嫂子担心,林长官还特意去警告了帝林。幸好,殿下能脱险至此,这才让大家放下了心。殿下一路上该是吃了不少苦吧?您都清瘦了。”
紫川秀凝视著紫川宁,目光中充满著怜悯和爱惜:”殿下放心,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了。”
“嗯。”紫川宁用力的点头。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人后,她只觉得全身都轻松下来,绷得紧紧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剩下的只有愉悦和轻松。
紫川秀转向李清:”我已派人联系过帝林。他承诺,决不会委屈了大哥的身后事,会风光大葬,遗体将入驻圣灵殿。嫂子,您可以放心了,大哥一生精忠报国,进圣灵殿,这也算是了了他的宿愿。”
气氛一时肃穆了。众人才意识到,除了紫川宁的随从外,李清还有另一个身分,她是斯特林的遗孀,是紫川家最伟大战士的妻子。
紫川秀说话的时候,李清用手捂住了脸,默不作声。但从她的指缝里,隐约可见泪水的晶莹,在被捂著的手里,传来了压抑的,轻声的抽泣声。
白川给她递去一方手帕。李清站起身到窗前擦乾了泪水,回过头来对著众人说:”抱歉,失礼了。”
包括紫川秀在内,大家都起身,向她深深的一鞠躬,以示哀悼同情之意。
李清同样以鞠躬回礼。当她直起身时,神情已恢复了正常:”秀川统领大人想得很周到,未亡人感激不尽,想来先夫在九泉之下亦会深感大人的恩德。”
“嫂子您言重了。我与斯特林情同手足,说恩德什麼的就太见外了。”紫川秀说:”大哥去了,大家都很难过。还请嫂子您节哀顺变,保重好身体。有什麼为难的事,尽管跟我说好了。”他深深的低下头来,语气庄重而得体,自然而然就带有一种令人放心的味道。
李清摇头:”先夫力战而死,尽忠殉国。虽然逆贼对他百般招揽,但先夫自始至终,始终宁死不屈。虽然难过,但我很为他骄傲。”
她抬起头,正视著紫川秀:”秀川统领大人,事变至今已有数月。叛贼窃居中枢,把持国政。先总长与先夫诸位大人相继遇害,震撼据大,天下沸腾。但直到如今,远东军一直没有对此表态。我们竟还不知道远东军到底持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