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捷报频传,神族大军进展顺利,叶尔马以下结论的口吻说:“总长府和元老会都被拿下了,紫川家完蛋了!”
此时,云浅雪已经在起草给神皇的奏章了:“六月十六日晚,我军攻入敌人首都帝都,夺取了紫川家总长府、统领处、军务处和元老会等重要据点。虽然未能全歼守军,但一切进展顺利,胜利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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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进展顺利,宁殿下。”与云浅雪相隔不过三个街区,在一处壕沟阵地后,帝林对紫川宁说了同样的话。
魔族军攻到了附近的街区,交战厮杀声不断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显示魔族军攻得越来越近了。
黑暗的街道上,火把闪烁晃动,一队又一队士兵正小跑著向战场开拔增援,士兵中夹杂着大批持刀绰枪的武装平民。
与士兵们的去向相反,伤员潮水般从前线被抬了下来。
浓重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述的臭味扑鼻而来,破碎的人体和肢体从身边被抬过,洁白的纱布被污血染红,血污满脸的士兵在痛苦呻吟惨叫,不住地传来濒临死亡的惨叫声,魔族兵尖锐的呼啸越来越接近了!
刺鼻的血腥,破碎的人体、断手断脚,鲜血喷得满地都是,滑出人体的脏器臭气熏天,惨痛的呼叫,濒临死亡的新兵在弥留中痛哭:“妈妈,妈妈!”到处都有人在叫:“医生!医生,快过来,这个快不行了!”军医们疲于奔命,但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无奈地给伤员们用白布盖上了脸。
看到惨烈的战争场面,紫川宁脸色惨白,这与她想像中英俊骑士叼着红玫瑰披坚持锐的浪漫场面实在差得太远了。
死亡、毁减、痛苦、尸体,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作为中央军的指挥和留守帝都的监国皇储,亲临前敌,鼓舞士气,那是她义不容辞的职责。但在不被注意的时候,她已经偷偷呕吐了几次,一直呕到只能吐清水。
背后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背,递来一块干净的手绢。
紫川宁转过身来,看到帝林就在身后。
她接过手绢擦擦惨白的脸,苦笑道:“谢谢,监察长大人。看来我是历任中央军统领中最无能的一位了,居然晕血。”
“已经很了不起了,殿下。您第一次上战场,已经比我预料的要好多了。”帝林平静地说,白皙的脸镇定自若。那凄惨的景象对他毫无影响,他像是看风景般无动于衷地看着战场。
紫川宁微微蹙眉,冰凉的软甲紧束着让她很不习惯,她拨了拨露出头盔外额前的秀发,疑惑地问:“监察长大人,你的计划,该发动了吧?”
帝林平静地说:“再等一下。”
“将士们伤亡很大,他们顶不住了。”
“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