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十分抱歉,我们失手了……”
“不用说了。”流风霜打断姬文迪的道歉,很干脆的下着命令:“改变计划,将刺杀改成强攻。雅思诺,你带人负责排除门口的警卫,然后监视门口,掩护大队撤退──一定要守住门口,起码要守住十五分钟。格罗,你负责庄园中残余的警卫力量,消灭他们!注意,封锁所有出口,不要让一个活口跑出去!”
“是!”雅思诺和格罗同时站出一步,挺直胸膛应答,随即回头一声低喝:“雷组,跟我走!”“风组,跟我走!”
望着大批黑衣人的背影涌向庄园中的楼群,流风霜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但随即恢复正常:“英木兰、姬文迪、席亚,你们这组跟我走。”“大人,我们还没查清紫川宁的确切住处……”
流风霜望了姬文迪一眼,大步的向前走了。
姬文迪赶紧跟上:“大人?”
“姬文迪,要学会观察。”流风霜边走边说:“观察整个庄园的格局,哪个建筑的视野风景最美,哪个建筑安静又精致,从群落的架构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哪个是主房──”她指点着远处的一座三层小楼,那栋坐落在花园边上的小楼并不是庄园中最高的建筑,却十分的精致,正面面对整个花园,与周围的建筑物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且那栋小楼的周边布置得特别的整齐。
流风霜慢慢说:“如果我是紫川宁,我会选那里。”
周围远远近近的,不时传来女性的尖厉惨叫声和凄厉的“救命”声。正值午夜,往日平和宁静的美丽庄园,已经变成了一片杀戮的修罗场。四周一片鬼哭狼嚎的叫喊声音,从睡梦中醒过来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叫声震天动地。手持锐利兵器的黑衣杀手们突然破门而入,逐屋逐屋的搜查,对着熟睡着的人乱刀砍下,追杀着逃跑的佣仆和护卫们。
他们从黑夜中突然出现,恍如索魂猛鬼,人数虽然不多,却十分的凶悍,一个黑衣人就能迎战四五个护卫,又冷酷无比,即使面对手无寸铁的女性和孩子,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举起刀子,直劈而下。
活着的人惊恐的尖叫、四处逃散,但慌乱逃难的人群中,偶尔也会出现几个只穿内衣,一手提着刀子一手抱着棉被的汉子。这是守卫庄园的武装警卫们,他们从睡梦中突然被惊醒,慌慌张张的出来了,安抚着惊慌的人群:“不要慌!刺客在哪里?”他们逆着人流方向而上,三三两两的投入了战斗,勇敢的迎击入侵者。但这种抵抗毫无用处,就像大海涨潮时候溅起的一个小浪花似的,交战总是很快就结束了,仓皇迎战的护卫们完全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他们一批一批的被利剑刺死在花园的林荫道下,被刀子砍倒在洁白的大理石台阶上,尸身被抛进漂亮而雅致的喷水池里。目睹这一场景的佣仆们,更是惊骇万分,尖叫着四散逃跑。在一摊摊鲜血和尸首之间,黑衣蒙面的杀手们来回梭巡,寻找着下一个目标。花园中,如同真人大小的紫川远星的雕像,还有旁边家族历代总长的雕像,都被沾染了斑斑血迹。
雕像们瞪大无生命的石质眼睛,慈祥的、高瞻远瞩的、宽宏大量的微笑着,目击这片屠戮和死亡。
望着远处黑暗中那一片跳跃着的身影,耳边听着凄厉的呼救声,一直没有出声的英木兰忍不住说了:“大人,请恕我冒昧,但这种屠杀完全没有意义。”周围的霜组成员对他怒目而视,但他还是一字一句的说了下去:“我觉得,今晚行动完全没有必要。”
流风霜不动声色:“英木兰,你忘记大督军的血仇了吗?”“大人,我时刻不忘为大督军报仇雪恨,但,请原谅,直到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大督军不幸遇难是否真的出于紫川家的阴谋。即使真的是那样,有像大人您这样的无敌名将和我流风家族的强大军势,我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在战场上击败紫川家,讨回这笔血债,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样偷偷摸摸的窜进一个女流家中,对平民大加屠戮。这种卑劣又可怕的行径,请原谅,但我不得不说,这种行为是有损大人您的声望和尊严的。暗杀的恐怖行动是卑鄙的,尤其是针对一个没有参与政治活动的孤儿,她根本没有参加紫川家的政治活动。”
周围一片寂静,流风霜静静的望着英木兰,黑暗中,她的眼神亮得灼人,英木兰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我同意你的看法。”流风霜静静的说:“暗杀活动是卑鄙的,但我有这样做的理由,作为流风家在此地最高级别的指挥官,我对你下命令如此,英木兰,你是否服从命令呢?”
英木兰面色煞白,微微行了一礼:“大人,我服从命令。”
流风霜微一点头,大步向前走,之所以走得那么急,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英木兰苍白的脸色,她害怕会动摇自己的决心。这是个正直的人,她心里想,但他不明白事理,二叔死后,流风家的势力平衡已经被打破,前来接应自己的二叔丧生于帝都城内,这给了敌人攻击自己的理由:“就因为流风霜你的任性妄为,导致我族元老丧命……”
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个过失,而最好的结果就是杀一个紫川家血统的人,这样,自己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辩解说:二叔死了,但紫川家也死了一个,我们完全够本了──这种逻辑看似荒谬,但在实际上却很管用,可以平息后方的怒火。
远处传来了厮杀和惨叫的声音,另外一组刺客正在收拾驻扎在庄园门口的警卫中队,顺便为自己望风断后,阻拦紫川家的增援人马。一个气喘吁吁的雷组成员飞快的跑过来:“禀告大人,已经问出紫川宁的住处了!就在花园边上那栋小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