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

第七集 光明圣域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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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表现出足够强烈的反抗意志和强硬的实力,让魔族意识到,远东并非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如果他们做得过份了,比如说,就像现在的这种情形,我们也会狗急跳墙的,即使他们最后能消灭我们,他们自身也一定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我想,在权衡过利弊以后,魔族上层也有不少的明智之士,他们会懂得如何取舍的。”

布丹沉吟:“光明阁下,您所谓的‘足够强烈的反抗意志’,是不是指战争呢?”

“对!发动一场全远东规模的大起义,在正面战场上消灭三十到五十个魔族团队,那时候魔神皇就会考虑我们的实力,很有可能他会同意与我们谈判,妥协答应给我们远东有限自主权,毕竟他的主要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人类。”

“但是没有了远东这个跳板,他是无法攻击瓦伦和人类的。”卡丹心平气和的说。

“我们可以答应让魔族的军队借道经过我们的土地,我们甚至可以向魔族保证他们后方粮草线的线路安全,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的进行与人类的战争。而我们,看着他们双方的实力在战场上一天天的消耗、一天天的衰弱,我们则赢得了时间,一天一天的积累起来我们的实力。然后,等我们的实力足够强大以后──”紫川秀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个强大的远东政权将建立,所有的种族,不论是佐伊族、人类、蛇族、龙人、精灵怪、矮人,甚至还有魔族,一律平等。远东,将成为远东人的远东。”

布丹听得眼睛一亮,却不出声,静静的沉思了好一阵子,他才重新开口:“光明阁下,您说得很动听,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我们被夹在魔族与紫川家两个巨人之间,他们无论哪一个都可以轻易将我们压成齑粉。要对两条防线进行防守,我们手上的实力不够,但如果我们只防卫一个的话,另外一个会马上从背后捅我们一刀。再说了,没有外来输入的话,我们是很难以独立生存的。远东缺乏工业,我们的土地也很贫瘠,粮食刚刚能勉强自足。”

“但我们有矿产,无比丰富的矿产!长老,我并不是主张说远东闭关自守的与外界隔绝,为了弥补我们那规模不大的粮食缺口,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向紫川家购买,用我们铁矿和煤,用我们宝贵的钻石和晶体。在家族内地,商人们对这些东西渴望得很呢,而在那些粮食产地行省里,他们富余的粮食堆积如山,完全可以解决我们不多的需要。

“而为了解除东西两面的威胁,我们要善于利用魔族与人类之间势均力敌的平衡,新生的远东政权可以宣布不参与魔族与紫川家的战争,保持中立的地位──这是表面上,但实质上,我们是偏向紫川家一边的。因为在目前的情形下,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魔族而并非紫川家。

“当然,也有可能魔族不能容忍我们的存在前来攻打我们。一旦这种情形出现,我们将会得到紫川家从瓦伦输送过来的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精良的武器装备,有了这个,再加上佐伊族战士的勇猛,我们可以组建自己的国防军体系了,完全可以抵御魔族的进攻了!”

“可是,”紫川秀话说得太快了,布丹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了:“您所说的只是一厢情愿而已,紫川家为什么要援助我们呢?对他们而言,我们是叛军,是死敌。”

“在政治利益中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紫川家一定会乐意看到在他们东边出现一个强大的远东政权的,这对他们而言,这比起一个附庸于魔族的远东来要好得太多了,不但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还会成为他们与魔族势力之间的一个缓冲和战略掩护区。紫川家的上层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好处,他们是看得到的,为了这个,他们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扶持我们的,甚至还有可能以自愿兵方式前来援助我们。”

布丹无话可说了,紫川秀说的完全是实情。他再想了一阵,问:“可是这样做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挣脱了魔族的控制,又重新成了紫川家的附庸?这样先前我们的一切努力和牺牲不是成为荒谬了吗?”

“长老,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可以摆脱政治上外来势力对我们的一切控制,紫川家和魔族都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们了,或者表面上,为了满足他们的自尊心,我们可以同意将他们称为宗主国,但实质上,我们将恢复远东地区被奴役以前实行的自由传统,建立一个完全自主的地方自治政府。”

“但是我们被夹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间,这种平衡能维持多久?五年,或者十年以后,谁来保证我们的政权不被紫川家或者魔族轻易的把持呢?”

“长老,远东今天的贫穷和衰弱,多数是由于历代统治者,紫川家或者是魔族对你们的残酷剥削造成的。我们拥有无比丰富的资源,我们有贯穿东西的大陆交通线,我们的粮食生产可以自足──我们缺什么呢?我们什么也不缺!

“只要我们在政治上一获得独立,只要我们能熬过独立之初那最困难的几年,在五年以内,通过从外界输入工业的方法,我们就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的经济,我们会比今天富饶十倍的。

“我们将拥有由佐伊族战士和龙人军团组成的、最强大的、能征善战的陆军,那时候不要说紫川家,就是魔族也不敢侵犯我们的领土,我们将成为大陆的第四大势力,与魔族、紫川、流风三家鼎足而立!”

布丹不出声了,他眨巴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紫川秀的背后,那里除了素白的墙壁外,什么也没有,他却盯得入神,脸上表情十分丰富,眉头一会紧皱,一会又开朗起来,仿佛那面素白的墙壁上正在上演着十分精彩的故事。

紫川秀也不出声了,他自顾端起了茶杯喝茶,现在,需要陈说的一切理由都说完了,就看对方如何决定了。庙宇中一片寂静,外面已经入夜,一片漆黑,可以听到,晚蝉在树梢上的轻声鸣唱。

过了好久,布丹长长舒了口气,对紫川秀说:“对不起,光明阁下,对您的建议,我只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