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的攻势暂歇是人类最希望看到的。他们巴不得能抽出一段时间重新进行缓冲和调整,分派筛选兵力入驻多洛特公国的伊夫堡,防止比蒙出纰漏,导致自己后院失火。
至于海族能否在半个月之内击败比蒙,洞察力再敏锐的人类军事专家也很难得出确切的结论——海族毕竟太强大了!
可是,今时今日的比蒙也一样强大!
这两强各有优势,鹿死谁手,真的未为可知。
多瑙战事在各方关注之下,继续按照固定的节奏向前发展。
很快,比蒙在战前的坚壁清野和军事破坏显现出了巨大的作用,各种各样地矛盾和困难开始出现在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身上。
为了防范比蒙祭祀的重型幻兽集群突破,这支硕果仅存的海慕联军在野战营地外构筑出大量的环形工事——这么做完全有必要,但是这么做同样出现了弊端,构造这些土木工事耗费了大量从海中带来的现成木材,也使得海慕联军在接下来打造攻城器械时,木料大为紧缺,无数工匠巧手难为无米炊。
比蒙的西北行省不是毗邻雪山针叶松林的东北行省,这里是一片茫茫大戈壁,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别说树木,就连茂盛的野草也欠奉,只有一丛丛仙人球和低矮的蕨类植物。
为了获得不可或缺的木料,海慕联军新任统帅,塞壬第一名将玛莉亚·高树女公爵派出了精干的骆驼骑兵,期望能通过小部队快速而隐蔽的渗透,悄悄前往泰穆尔拉雅雪山脚下伐木——这个塞壬女公爵打的算盘不可谓不精明,北部多瑙荒原有着高达六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巨大疆域,数千人的骑兵部队撒在这么大一块地盘上,就像是大沙漠中的绿洲还要不起眼,以骑兵快速的机动能力,比蒙就算广布斥候,只要骑兵们小心谨慎一点,选择最合适的前进线路,必要时进行大规模的迂回和反向穿插,比蒙应该很难发觉到。
不过事实总不会尽如想象,塞壬女公爵连续派出了两支伐木队都是泥牛入海,甚至连后期派出去探察情况的数十支斥候队最终也没见半个人影回来报讯,塞壬女公爵这才觉察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接到最高统帅的命令后,又有八万名武装到牙齿的慕兰骑兵跨上骆驼,一路向东,勘察伐木队和侦察队的具体下落。
在沙巴克向东五百里至七百里范围内,他们找到了成千上万膘肥体壮,双眼猩红的鬣狗和四散零落的骸骨骷髅。
伐木队和斥候都是清一色的骑兵组成,能将这些机动力无比出色的骑兵杀的无一活口,甚至连个逃回来报讯的人都没有,比蒙军队的实力,让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掂量出了彻骨的寒意。
再没有人敢继续向东开进,八万慕兰骑兵在鬣狗咀嚼骨肉的欢送声中乖乖返回了大本营。
如果以地球上的军事眼光来看,爱琴大陆这场聚集了不同肤色、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参战人数高达上千万的世界大战,委实是有点儿戏。开战这么久以来,无论人类、比蒙还是海族和慕兰人,都严重缺乏对手的确切情报,很多资料都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老皇历,一鳞半爪,语焉不全。
这样的局面目前来看,不大可能出现根本性的突破。因为参战的各大种族在外貌特征上实在太过明显,细作和间谍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
除了能从俘虏口中获得一些相对大众化的资料之外,各族军队只能靠一场一场真刀真枪的搏杀,去慢慢了解如今的敌人有了什么样的发展。
围困沙巴克的海慕联军就是这种怪现状的典型代表,塞壬第一名将玛莉亚·高树女公爵上任以来,一直没能彻底搞清比蒙现在的兵力、法师、祭祀总量究竟有多少,分布驻防情况如何。
她除了掌握着比蒙有六百万人口这个粗陋而简单的大路情报之外,对比蒙统兵将帅的姓名、战术特点几乎一无所知,高端力量也只知道比蒙有个翡冷翠领主和火凤凰祭祀。
她一直以来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队队精灵箭手出现在沙巴克的城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