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的第二次来访,恰好是正午时分。
夏日的骄阳在天空抛下如火的热浪,将荒原上的盈眼盎绿彻底淹没,就连风也是垂头丧气。
老刘很客气地招待了这位大舅爷,热情无比地邀请他吃了一顿随茶便饭。
陪客都是直系亲属,就只有海伦和刘震撼。
酒是一瓶六百年老树葡萄酿造的金装陈年皇家礼炮,揭开橡木塞之后,醉香能叫人迷了眼。
刀叉和餐具一律纯金,入手沉重,如同掂着狼牙棒。
菜虽然不多,但很温馨。
一条老的长胡子的大鳟鱼被刺身之后,用冰块和薄荷镇住;一只年纪轻轻的妙龄鸡烤的里外通红,外加一道酒糟浸泡的白壳肥蜗牛和一盆盐汁蟹钳,都是荒原特产,现抓现烹,海伦主动下的厨。
从没有享受过亲伦之乐的隆美尔被海伦一声哥哥叫过之后,眼眶登时一片湿润,抹都来不及。
“大舅哥,先来尝一尝海伦做的鱼脍。”刘震撼殷勤的要命,挑开雪白的萝卜丝和甘蓝色的紫苏叶,将淋着柠檬汁的红色鱼片布到了隆美尔的盘子里:“哈哈!你是知道的,我老婆里有美人鱼,她们海族做的刺身鱼片可是天下一绝,海伦没学到精髓,你可千万别见怪!”
“妹妹好手艺,鱼片的口感一流!”隆美尔优雅地用口布擦了擦唇角,好奇地握起了桌边的金盐瓶,一阵上下端详。他刚刚一时激动洒多了盐,结果尝起来居然一点都不咸:“这种味盐的香气好特别,我也算见过一点场面,但还真的从没尝过这么风味绝佳的咸盐。”
“应该很名贵吧?”美帅抬起头,看住了老刘。
的确是好盐,刚刚倾洒在鱼片上的盐花居然是湛蓝色的,如同浩瀚的星辰,一眨一眨还会闪眼,味道也是咸中带甘,雅致怡人,尝一口齿颊间淡淡的玫瑰香始终萦绕不去,隆美尔三咂之后仍有余味。
“哥哥难得来一次,当然要拿最好的东西出来招待你。”海伦的语气哽咽着,又帮隆美尔布了一只肥肥的蜗牛。
“这是我们东南行省万亩盐田中最最顶级的‘情人盐’,据说当年有一位痴情的女子思恋远方的爱人,每日流淌出的珍贵眼泪所化,现在一盎司‘情人盐’的价格基本上与黄金是等值的。”刘震撼和所有的阔佬一样大肆炫耀着身家,突然话锋一转:“大舅哥,你说像这样物产富饶的家乡,有谁会愿意拱手让给别人?”
“李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拐弯抹角的贵族腔调了?”隆美尔哑然失笑:“有什么话你就跟我直接明说好了,是不是你不同意用红土高坡换盾斧矮人?”
“比蒙每个行省都有自己独特的物产,惟独我的翡冷翠只出产强盗和贼匪,我为什么不换?”刘震撼嘿嘿一阵坏笑:“不过……我只是拿不准你到底想把红土高坡给换到手干什么……方便的话能给我讲讲吗?”
“你是怕我设局骗你?”隆美尔切下一只鸡腿,放到了海伦的盘子里,亲手挤上了沙拉酱。
“当然!你可是睿智无比的慕兰美帅,如果做事没有一点原因,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信的!”刘震撼准备来个好风凭借力,送对方一个借口好引君如瓮:“你换红土高坡……是不是想自己出来单干?”
“李察你还真猜对了!”隆美尔点点头,很镇定地抿了一小口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