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撼不知道,他这个败家子,现在俨然已经成了维安大萨满地心头肉了。
心头肉大人和手下的麝人、半身人满怀着憧憬赶到罗比的哨站时,惊讶地发现,这个驻军的哨站已经被彻底摧毁了,一片萧索,有几只黑色的渡鸦站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木头栅栏上“呱呱”叫着。
等刘震撼和麝人们紧张地冲了进去才发现,整中哨站已经死气沉沉了。放眼望去,死尸一片狼籍,狗头人民兵、骁勇的沃尔夫狼骑兵连同兽栏里的座狼,全部倒卧在冰冷的帐篷内外,红色中泛着乌黑的血泊就像一面镜子,一股震颤着人心的血腥味道四处弥漫着。
虽然各边境部队都抽调了精锐支援王国和沙漠人类的西线作战,但是沃尔夫一族每个边境哨站上起码都还拥有两个小队满员二十人的编制,还有大约二十名道格族民兵辅助,如果遇到敌袭,立刻能点燃狼粪召唤五十里外其他哨站的支援。刘震撼实在是想不出,是哪里来的强盗有这么大胆子,居然攻击比蒙王国的正规军?而且干得这么干净利落,连角楼烽火台上的狼烟也来不及点燃?
经过再三的查找,刘震撼没有从这些阵亡的狼骑兵中找到罗比的身影,那些狼骑兵和狗头人尸体上的伤口,刘震撼也经过了仔细的查验,按照血浓凝结度,推算出了狼骑兵们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因为天气寒冷,尸体虽然僵硬,但还没出现尸斑,身上的伤口是类似于弓箭或者刺剑造成的贯通伤,但是伤口内的武器已经被取走了。不但如此,每个狼骑兵的脖子上还有一道翻卷的刀口,这一刀划得很重,有的狼骑兵尸体颈骨都被割断了,几乎只有一层皮连着脑袋。
更可怕地是,这些狼骑兵的尸体都被扒光了裤子。沃尔夫一族最漂亮最华丽的毛茸茸尾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窟窿。
抚合上最后一名狼骑兵那不甘心睁大地眸子,刘震撼的拳头捏得毕剥毕剥直响。
狼骑兵们看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近距离被偷袭了,这些偷袭者的身份显然很特殊,人数也绝对不会多,而且拥有足以骗过沃尔夫们警惕眼神的办法。这些偷袭者心狠手辣,每具狼骑兵和狗头人民兵尸体的脖子上那个刀口就是明证。那是用来防止有活口,而特地补的一刀。
营地中间还有两个残留的火烬堆,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乌黑地草木灰。围着火堆,有不少帐篷毡布被利刃割下了一大块,铺在了地上,上面有躺倒后留下的受重地痕迹。
地上还有很多错乱的蹄印。很大,很深。荒原上的矮种马和座狼的蹄印只有这些蹄印一半大小,而且矮种马和座狼也不会有人帮它们打上铁掌,地上地蹄印边缘上则明显有着蹄钉的痕迹。
用马靴踢开了火烬。刘震撼用手指弹了弹地面,地上还有微微的余热。
这帮偷袭者的狂妄让刘震撼的脸色更难看了,这帮人杀了比蒙军队的战士,剥去了比蒙华丽的皮毛,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的在这宿营了一夜!
刘震撼从这个宿营地里的草茎上还找到了几粒面包屑,这显然是某位品尝面包的美食家忘记了围上餐布,不小心从嘴角滑落的。面包屑上面很干燥,连露水都没有,捏在手指里一碾,变成了脆脆的淡麦色颗粒。
可能是看到了老板凝重的表情,阿杜带着麝人们立剩散开了,四处寻觅起了可疑的东西。
不一会,尽责的麝人们就在不远处的荒草窠里发现了一堆粪便,旁边是一根沾满了污秽的麻绳。
这个发现非常奇妙,因为比蒙如厕完毕一般都是用就近取材,不可能专门带根麻绳,至于荒原上的强盗们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有什么用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抓把土坷拉。
白面包只有人类会吃,马蹄铁就更不用说了,比蒙的矿产还没有奢侈到能给牲畜打上铁掌的地步。
至于那根擦屁股的细麻绳,刘震撼倒是听安度兰长老说过,那是人类宫廷贵族的如厕习惯。
约斯特雷节还有几天就要到了,多洛特的人类商人是不会这时候回威瑟斯庞的,他们的生意在比蒙王国自有心腹在打理,而且也可以通过信鸽来互通消息,这时候他们应该出现在某个豪门的鸡尾酒会上,向别人吹嘘着在蛮荒国度淘金的冒险经历。
这几年荒原上亦商亦盗的人类泛滥出没,刘震撼早已经听说,但是人类强盗公然进攻比蒙边防哨站,这是刘震撼所没能想到的,这其中突然之间又蹦出个人类宫廷贵族的可能性,刘震撼觉得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