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战场,也许没有那么华丽的武功,目不暇给的斗智斗力,但是在永远不放弃坚持的那份斗志上,却足以与另一边的死斗相辉映。
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女孩,确确实实地是赌上自己性命在战斗的。同为女性,她不像华扁鹊一样是出身战场,也没好好练过武,除了太古魔道的天分,只是个平实无奇的糊涂女孩,受了伤会痛,会病得想哭,再怎么忍还是会哭出来,这是无法要求的事。然而,即使掉眼泪,即使是哭了,她往前跑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止。
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应该没有行动力了,但这丫头仍是以另外半边身体的一手一脚,稳住脚步,拖着身体走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华扁鹊不得不叹声佩服,只是,在叹服之余,她从大雪山所培养出的杀手气质,也被这种杀不死的精神刺激,决意狠下重手,好好给这丫头一个教训。
距离拉到最近,华扁鹊没有阻拦,只是在爱菱跃起撞来时,一手挥出,暗使“腐尸爪”功夫,击向爱菱完好那边的肩头,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尝尝滋味。
本来估计,腐尸爪无涉内功,纯凭毒力伤人,不会受到内力反激,爱菱现在全凭一口气硬撑着,要是施毒让她松了这口气,马上人就倒了。哪晓得,毒力甫发,一股沛然已极的纯阳正气,瞬间把毒力化散,还顺势而上,侵入自己手掌经脉。
华扁鹊这一惊非同小可,情急下飞起一脚,先将爱菱踢开,再急提真气,让冰魄劲散去掌上热力。那股劲力与她所学背道而驰,若是任由其侵入经脉,说不定走火入魔,一身功夫都给毁了。
(丫头的内功不仅是不错,说不定还在我之上,哼!又是赤老鬼的把戏。只是这内力纯阳刚正,行以王道,难道会是王字世家掌门神功,乾阳大日神功?这神功当年王五恃之斩忽必烈于鹏奋坡,当今世上只他一人懂得,小爱菱又是从哪里学来?)
满腹疑惑,华扁鹊少有地怀疑起自己的判断,然而,除了乾阳大日神功,记忆中的确想不起有什么功夫类似如此。
一件问题没想出来,另一个发现则更教华扁鹊吃惊。
一道微弱红光,像有生命似的在爱菱胸口逐渐绽放,而随着那脉动一般的闪烁,灿烂红光一点点地加强,神奇的是,当红光照在身体上,石化的部份便开始还原,回复成原来的身体。
咒术破解,华扁鹊有着明显地疑惑,因为爱菱不该有自解咒语的能力。
当眼神锁在红光中心,她看到了爱菱挂在胸口的铁之星。
(铁之星这种玩具护身符怎能解开石化……莫非是十万达一的异变品改造,恩嘉红宝石?但是,改造出恩嘉红宝石的极焰闪热咒文,九百多年前就失传了,怎么会……)
倘使失传是必然,那么再次出现就绝非偶然。一次的意外可以用碰巧来解释,但是当两件不合理的意外同时发生,华扁鹊心中的杀手警钟,便大声鸣噪起来。
(一切的源头,是那怪老头吗?那对他的估计就要重新看待了……)
华扁鹊闭目思索,身体回复正常的爱菱则努力站起来,虽然多半是皮外伤,但也实在伤得不轻,除了身体上多处皮开肉绽,清秀小脸现在又紫又肿,像个臃肿的小猪头,双眼肿疼得直流泪。
基地外头的暴雷骤雨越亦剧烈,伴着从没停过的地震,弄得走廊里唆唆作响,一阵凉风吹来,爱菱半昏的脑袋得以一醒。
(韩特先生一定也还在努力……我……我也不能认输)
站直身体,想趁华扁鹊心绪不宁时突袭,脚才踏出去,黑袍女子已然察觉,仍闭着眼,冷冷问道:“丫头,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回答我,你认为自己这样的坚持有什么意义?韩特没可能战胜白飞,你更不可能打倒我,为了赌那千万分之一的荒谬机会而逞强,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