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华扁鹊再不吭声,将门锁上,就此离开了。
囚室里,爱菱兀自发愣。她口才不好,许多事就是知道,却无法从嘴里讲明白,像刚才华扁鹊说的话,她只觉得事情不是这样解释,但也不知该如何与华扁鹊讲明。
只是,说不说其实也无意义,照华扁鹊的个性与行事原则,如果期望她会有着一般人的价值观,那反而是种苛责了。
除了与黑袍女郎的对话,事情的急遽变化,也是少女发呆的理由。不久之前,她从酣睡中被摇醒,跟着赤先生进到基地,莫名其妙做起准备功夫,然后由传声设备中,听到了韩特与白飞的对话……
若非亲身所遇,她实在无法相信,那样温和可亲的白飞哥,会在暗中策划阴谋,利用他们一行人来对抗大雪山,运送黄金像,更在计画成功后,企图造成那么大的生灵浩劫,来满足地一己之私。
被背叛的感觉,是那样不真实。只是,这样想起来,白飞哥一路上的温煦笑容、对自己的关怀倍至、对众人的友情……那些都是伪装出来的吗?还有华姊姊……韩特先生受到的打击一定更大吧!不知他现在怎样了?想着想着,爱菱忍不住有种掉眼泪的冲动,直到她听见耳边响起轻咳。
“丫头,你的脸色好难看啊!”
“老爷爷,你醒了?你还好吗?”
“好个头啊,痛死了。”赤先生虚弱叹道:“真丢脸,难得想在进棺材前,威威风风动一次手,居然给人打成蜂窝一样。”
早先白飞发指后虽有留力,但指劲如锥,正面击破他身上多处大穴,伤势沉重,不是华扁鹊连忙施救,说不定当场就魂归离恨,现在尽管可以开口说话,但身体却仍然虚弱。
“那……老爷爷,你要不要运功疗伤?我来当你的护法。”
赤先生叹道:“还运功?刚刚冒险运一次,结果被人打得千疮百孔,喝水会漏!再运一次,立刻就伸腿瞪眼,一命呜呼了。”
听赤先生说得严重,爱菱不敢答腔,只好让他独自沉思。
刚刚受伤沉重,但自己死中求生,让指劲全数打在左半边,伤是受了,趁机打散了骤起发难的副人格,解去危机。现在身体失血颇多,加上骨碎与洞穿伤,连行动也不容易,以自己功力,只要能静下来行功一周,这些皮肉伤都不是问题,然而……
(刚刚的突袭事前毫无徵兆,多尔衮那斯已经强大到这等地步了么?看来是拖不了多少时间了,就算我不再提气运劲,他也能在十二时辰内神形归一……唉!造化若斯,我确难相违,可是,在那之前,我起码也要把这里的问题平定……)
老人想着,突然被旁边少女的辍泣打断。
“丫头,怎么掉眼泪啦?这样我不能想事情啊曰”
“老爷爷,都是我不好……”爱菱掉下眼泪,“如果我事先多小心一点,把白飞哥的事情说出来,大家有提防,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
“呵!白飞那小子心思细密,你是防不胜防的。”赤先生道:“不过,你说有什么事情没说,是吗?”
“嗯!白飞哥好像有伤在身,他说那是中了毒,不想让大家操心,所以不让我告诉你们。”爱菱道:“那个毒很奇怪,我也不知是什么,不过,白飞哥吐出来的血,是又青又紫的怪颜色……”由于老人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爱菱吞了一句,“和老爷爷你病发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