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帐就慢慢算吧。”林晚荣笑着摇头,四顾瞅了几眼,忽然道:“高大哥,香韵楼就在前面,咱们去看看。”
高酋在筠连转了几圈,地形也算摸熟了。闻言便带着他往人群中钻去。行了盏茶功夫。便看见一座装修精美的如画阁楼。位于闹市正中。周围人群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林晚荣仔细打量了几眼,正晌午时分。香韵楼却无客人出入。周围明里暗里散步着数百黑苗壮汉,警惕的往四周观望,看来这香韵楼是被扎果包下来了。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眼看时已正午。忽见一顶八抬大轿远远而来,两队兵丁执着刀枪在前横冲直撞、吆喝开道。周围百姓吓得纷纷躲闪。一时鸡飞狗跳、婴童啼哭。市集乱成一片。
昨日就已见识了这个聂远清的霸道,今日尤甚,这姓聂的分明就是叙州府的土皇帝了!林晚荣怒哼了声,眼中泛起阵阵杀机。
香韵楼外百步内早已被清理干净。扎果大头领手扶着柴刀。疾行数十步。赶到轿子前恭恭敬敬行礼:“苗家扎果。拜见府台大人!祝大人福泰安康。富贵流长!”
“大头领太客气了。”轿子里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帘子被掀开,扎果急忙亲手扶轿。从里缓缓行出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身着大红官袍。慈眉善目。面如满月。白白净净的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一一向四周抱拳。状似恭谨。
这就是那个聂远清?林晚荣远远的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的感慨。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看看这位大人就知道了!要是不清楚这家伙干过的事。没准还有人把他当弥勒佛呢!
扎果在前。躬身引着大人一行人等进了香韵楼,数百兵丁与扎果的黑苗亲卫。层层把守在门外,除了偶尔能听见楼中传来的笑声。余下的情形什么也看不到了。
“林兄弟。现在怎么办?”高酋小心谨慎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在楼外转了半天。头都想破了,也找不到混进去的法子。林晚荣咬了咬牙:“等!”
这一个等字。可不是好捱的。从日中到日落。两人在周遭转了数百趟不止。远远能听到香韵楼内推杯置盏、欢声震天。他与高酋却只能坐在外面干熬。
待到华灯初上时分。那香韵楼的大门才重又打开。白面菩萨似的大人脸带笑容缓缓行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扎果头人面泛红光,不断抱拳致意,眼中射出欣喜的光芒。
“看这样势。只怕是谈成了!”高酋小声道。
我也知道是谈成了。可他们到底谈成了什么呢?!林晚荣无奈苦笑。
眼望着聂远清的官轿走远,扎果扎龙兄弟也径自离去,街上行人已少。二人回到那僻静的宅中。过不了片刻,便见胖子吴原气喘吁吁的钻了进来:“驸,驸马——”
林晚荣秉住心中的焦虑。微笑道:“吴大人回来了?!午宴用的可好?”
“下官该死!”吴原噗通一声跪在的上,用力磕头。痛哭流涕:“下官有负大人重托!那个扎果和聂远清进房密谈。其随从把守甚严,下官冒险靠近,也只能听到寥寥数语!下官该死。下官该死啊!”
林晚荣嘻嘻一笑。亲手扶起他:“吴大人言重了,扎果和聂大人谈了些什么,我早已知晓。让你去,也只是从旁佐证一下而已!”
聂远清身边也有驸马安插的探子?吴原心里打了个颤,驸马真是高深莫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