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几声大喝:“里面是什么人。躲在里面干什么?下车下车。接受检查!!”
姐姐急忙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喜道:“兴庆府到了!”
兴庆?病人急忙拂起帘子,双目微微扫过。
高高的城墙、坚实的垛口、耸立的烽火台,熙熙攘攘的叫卖,来来往往的人群,茶楼酒肆,红男绿女,骡子马匹,刹那就显现在眼前。
三个多月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了,多么熟悉啊。那哄闹的人声传入耳里,他浑身吃了冰棍一样的爽快,双眼刹那就湿润了。兴庆府,我回来了!
得意间,却觉姐姐急拉他衣袖,恼怒的往他身后躲去。抬头一看,只见那车门前的岗哨,呆呆的望住姐姐,哈喇子吧嗒吧嗒往下流。
姐姐虽是荆钗布裙、轻纱覆面,但那丰润的娇躯、绝代的芳华哪能就此掩盖住?车外的一排守卫,望的眼珠子都直了。
病人瞬间暴怒:“看什么看?!谁再看我老婆,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告诉你们,我可杀过几万人!”
就你这痨病鬼?!几个兵士乐得哈哈大笑,看他双眼深陷,脸色发白、身体摇晃、弱不禁风,一副活脱脱的痨病鬼模样,别说是杀人,就是杀鸡恐怕也叫人为他捏把汗!
“凶什么凶,连突厥人都不敢在我们面前凶了!下车下车,接受检查,谨防胡人奸细混入城内!”徐芷晴统兵有方,手下兵士也只是笑话笑话,却不敢真个放肆。
这就叫虎落平阳被犬欺,既然是要做逃兵,那就只有乖乖的下车接受检查了。看他愤愤不平的模样,姐姐强忍住笑,将他扶下车来。
虚弱无力的靠在姐姐身上,看着那几个兵士在车厢里乱翻一通,过了半天才罢休,挥手让他们进城。
“痨病鬼!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一个兵士抑制不住心中的郁闷,愤愤哼了声。
你娘的,献花不插牛粪,难道要牛粪插献花啊?他暴跳如雷,就要冲上去理论,姐姐微笑着拉住他,柔情款款:“我就喜欢你这朵牛粪!”
他哈哈笑着收回手,环住姐姐的细腰:“真的吗?没想到姐姐的爱好这么特殊!牛粪好啊,牛粪有营养,是专门滋养鲜花的。有人想插牛粪,那还得排队呢,哈哈。”
坐着马车进了城,便闻耳边无尽的喧哗吵闹,四处都是吆喝声、叫卖声,公子们骑白马,小姐们穿花衣,长亭花谢、酒肆楼台、丝弦管乐、莺歌燕舞,红男搭绿女,骡子配马匹。
三个月没回兴庆,这塞上春城,已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了。大华精兵数战告捷,贺兰山口固若金汤,最近又擒了胡人的可汗和右王,大华是举国沸腾,这兴庆府又重新找回了塞外春城的感觉,繁华热闹更胜往昔,依稀有了江南的影子。
三个月了,终于活着回到了人世间,看着不远处几个姐们站在门口、扭着身段招揽客人,清脆的笑声飘荡了整条大街。
多么熟悉的画面啊,他那个心潮澎湃,难以自拔,忍不住探出头去,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嗨,这位姐姐,做全套什么价格啊?!带角先生的那种!唉,小弟是第一次,生嫩的很,什么都不懂,能不能打个折扣?!”
你是今天的第一次吧!窑姐蜂拥而上:“公子,我也是第一次唉。进屋喝茶半两,过夜只要二两,便宜实惠。你长这么黑,也用不着点灯了,省去了灯油钱,再给你减半两。一两半的银子,包通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