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亦步亦趋的跟住他们。将大华人团团挤压在中间,却不敢轻举妄动。小可汗和众多王公在他们手中,大可汗又未发令,谁敢擅自动手?
老高面目凶狠,大踏步前进,一刀一刀劈下去,雷霆万钧。胡人不敢掠其锋芒,只得步步后退。
眼瞅着已行到皇宫门口。刚踏上台阶。便闻一声凄厉锐啸自耳边划过,掀起几根细细的发丝。嗡嗡而过的劲风,似是刀子一般,割得耳根生生的疼。
“嗤”的脆响,金石交击,火花一闪而逝。那通黑的墨箭在毫厘之间划过他脸颊,尽根没入厚重的宫墙石壁中,嗡嗡的回声兀自在耳边盘旋。
胡不归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样的强弓利弩,再加上玉伽神乎其神的箭术,天下谁人能当!
“准头真差!”林晚荣无奈摇头,笑着擦了擦火辣辣的脸颊,大踏步迈出宫门。
这一踏出。便有种火烧的炙热感觉扑面而来。四面的火光仍未扑灭,噼里啪啦的响声络绎不绝。纵观长街两岸,昨夜犹是无尽的欢腾,现在却已是一片焦土、遍地瓦砾。整个克孜尔半数被大火淹没。
无数的突厥骑兵,围在长街两岸,将他们团团包围。杀气腾腾,却没有一支箭射出。显然尚未得到玉伽的指令。
大华人向着城门层层推进。突厥人有秩序的后退。似乎特意为他们留出一条道路。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玉伽就这样放过我们了?”许震双手持刀,东张西望着,警惕说道。
突厥人围而不攻,一刀未发,整个克孜尔都是寂静无声。偏偏在这寂静中,隐隐约约能嗅出些血腥的味道。一股无形的压力,似是千钧重担压在心头。不仅许震和李武陵,就连胡不归、高酋这样久经战阵的老江湖,额头上也沁出了层层汗珠。
“看。那是月牙儿的轿子!”李武陵指手叫道。
无数突厥人的保护中,一顶金色的撵帐,不疾不徐,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微微拂动的纱幔,寂静无声。没有看到玉伽的身影,却能感受到她平静的呼吸。突厥大可汗沉默的可怕。谁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残破的城门近在眼前。胡人的尸体横七竖八,落马的大华将士也早已停止了呼吸。火光、血迹、残肢断臂,昨夜大战的痕迹历历在目。
他独自一人行在最前,望着倒在面前、那一张张曾朝夕相处的年轻火热的面庞,许多的大华将士,至死仍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里不是大华!无数的忠魂,将就此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永世难归故里。
他无声无息的沉默,泪流双颊。
“小贼,对不起——”一只温热湿润的小手紧紧拉住他。似与他的心跳同一频率,感觉他的苦与悲。宁仙子静悄悄的站在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手腕。眼中的浓浓的爱怜,像是在呵护一个无助的孩
“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说对不起?”小贼蓦然一惊,急急抬起头来,却见仙子眼中渗出淡淡的疲惫,额上隐隐有些汗珠,在渐起的晨晖中,闪着晶莹耀眼的光泽。
似宁仙子这种人,终生苦修,武功卓绝,又怎会被寒暑所累?这点点的汗珠,却已透露出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