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她说,林晚荣也知道时间紧迫,只是玉伽的聪明不是吹出来的,她根本就没在马蹄上动手脚,又如何能寻到蛛丝马迹?听闻周围胡人嘈杂的笑声,老高老胡渐渐的低下了头去,气氛无比的沉闷。
林晚荣掌心里聚满汗珠,后背早已湿的通透,望见月牙儿金色的脸颊上得意的笑容,陌生而又熟悉,他忽然一伸手,直直往她手背摸去。
“大胆!”金刀可汗吃惊中急忙缩手,“噼啪”的清脆声响,她马鞭一甩,就要往这大胆的月氏族人砸去。
月氏族人恍如未听到她的怒喝,趁着她松手的功夫,牵住了马的缰绳,弓下身来,仔细打量着青骢马的嘴脸,甚至还凑上鼻子闻了几下。
玉伽眼中闪过一丝惊芒,手中的马鞭却不自觉的停住了,她一把夺过那缰绳,将马头拨了过去,不再让他与自己的座驾接触。
林晚荣沉吟一会儿,忽然转过身来,大踏步走了回去,从马背上取过三四个水囊,又快步折返到玉伽身前。他来去如风,不仅突厥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连高酋和胡不归也是看得大迷糊。
玉伽看着他手中的水囊,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似乎也有些迷惑。眼见他站在马头旁边,飞快的打开了水囊盖子,美丽的金刀可汗蓦然一惊,她娇叱一声,急牵着缰绳便要将马头扭转过去。林晚荣却是眼疾手快,几囊清水同时泼洒,正浇在青骢马的鼻子和嘴上,水珠哗啦啦滴下,连玉伽手中的缰绳都打湿了。
青葱小马“嗤”“嗤”的摇头,不断的打着喷嚏,身形疾扭,团团打转。月牙儿身随骏马一起腾跃,不断抖动着马缰,疾声怒喝,幸亏她骑术精湛,堪堪才将暴躁的马匹稳定了下来。
这般时候怎能错过,林晚荣偷偷对胡不归打了个眼色,老胡心领神会。
“驾——”月氏族人骑行如风,眨眼就已出现在玉伽身后。
“啪”的脆响,胡不归轻轻挥动马鞭,玉伽的小马身一抖擞,焦躁的扭动起来。
也不知道林兄弟用的什么手段,这青骢马已恢复了正常,便是平常的骑手。也可以将它驱赶。老高看的大喜,“啪”“啪”的用力甩起马鞭,那青葱小马骇的团团打转,撒开了蹄子,眨眼就要往前奔去。
金刀可汗已经意识到了不妙。她猛一咬牙,全力抓住缰绳,拖拽着马头时松时紧,青葱小马嘀嗒嘀嗒往前行了两步,脱离了危险,便又缓缓停下来了。
月牙儿果然聪明,她已意识到了自己的手段被人识破,便靠着精湛的骑术,利用月氏族人驱赶马匹的间歇,时走时停。只要拖到沙漏滴完,她依然是胜利者。
这个狡猾的丫头!林晚荣心里恼怒,翻身上马,猛的一掌拍在马屁股上。突厥大马扬蹄飞奔,转眼就已经追上了玉伽。
一个单枪匹马的月氏族人,又能拿我怎么样?!玉伽淡淡望着他,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想起这丫头的手段,林晚荣有些恼火又有些无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他嘿嘿笑了两声,三两步提马越到她身前。正阻住她前进的步伐。
沙漏只剩下半盏了,被人阻住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月牙儿还要微笑,她身下的青骢马却突然昂头嘶鸣一声,上前两步,便把头往前面突厥大马的屁股上凑。
玉伽咦了声,脸现异色,让她更吃惊的事情却还在后面。前面的突厥大马似乎不堪骚扰,往前快速奔行几步,她的青骢马却是寸寸紧跟,拿脸去拱前面马匹的身子、脸庞,一步也不肯离开。
“吁——”吃惊之下,金刀可汗已经来不及多想,急忙一勒缰绳,便要将马停住。青骢马却是瞬间暴怒,它猛的前蹄跃起,高高的昂首嘶鸣,团团打转回旋,那暴烈的程度,让人不寒而栗,直欲把柔弱的月牙儿甩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