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宁雨昔手中的银针快如闪电般射出,正没入前面的树干中。仙子微笑道:“我扎你做什么?安师妹说了,银针这东西,放在兜里会发霉的,要经常拿出来晾晾,才能让他保持着锋芒!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
“是,是,有道理。”小贼急急擦去额头汗珠。
“你啊,”仙子气恼的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如此的不老实!要是安师妹在此,你也不知吃她多少苦头了,她可是说什么就做什么,下手有你好受的。”
听仙子提起安碧如,那张亦喜亦嗔的狐媚脸颊便轻轻浮现在眼前,小贼眉开眼笑道:“姐姐不要为我担心。她下手,我也会下手啊。小弟最近新学了门绝技,叫做抓抓龙抓手,专破内衣功法,哦,不,是内家功法。可谓无尖不摧,无快不破,几时有空,我也和姐姐切磋一下,大家共同进步。”
听他说内衣功法,便知是什么功夫了。宁雨昔急急轻呸了声,脸色嫣红,被他这一打岔,却连教训他的话儿都羞的说不出口了。沉默良久,才叹了声:“你们方才说话,我便在一旁听着的。那个玉伽,只怕真的是对你有了情意。”
“未必吧,”林晚荣小心翼翼道:“这个小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突然间就变得这么坦白了,谁知道她不是手段、演一出戏中戏?!不瞒姐姐说,我是真的有点怕她了。”
“这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宁仙子莞尔一笑:“你也勿要担忧,再过两日,等那叼羊大会开始、取下胡人王庭,你便可以再也不见她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再也不见了。”林晚荣嘿了一声,郑重点头,凝望那沉沉落日,心里的滋味难以言状。
信你才怪!仙子撇了撇嘴。只是望见他脸上的困顿疲惫之色,顿时心里一柔,再也不想说别人的事。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凝成那巨大落日中,一双永不分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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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
宽广的草原上蹄声阵阵,此起彼伏。成群结队的骑士在草原上纵马飞奔,声势非凡,看那数目,足有数千人之多。
只是说来奇怪,这数千的胡人却是分成了大小不一的马队。大的有七八十号人,小的仅有十来号人。马队之间隔得远远,相距最起码二里地,各自为政,组成骑队冲杀,忽而聚集,忽而分散,像是在演练什么队形。无数大大小小的白色帐篷,像是连天的云彩,在墨绿的草原上缓缓蔓延开来。
又一阵蹄声响起。数十个黑点如风般疾踏过来。
距离极远,兼之夜幕渐落,各队胡人操练正紧。甚至都没有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暮色中,十数匹精壮的突厥快马疾速奔来,马上的骑士穿着宽大的胡服,风驰电掣中。身体紧紧伏在马背上,便像是随时准备出鞘的弓箭。偶尔露出的满是虬髯的脸颊,隐隐有种凛冽的杀气。
夜色将起,草原上四处都是这样的快马。部落之间又是各自为政,谁也不会去注意这十数人的马队。
“吁——”前面领头一人熟练的拉住马缰。突厥大马的步伐便缓缓减慢了下来。他引马轻踏了几步。转过头道:“将军,慎行!这里离克孜尔仅有二十里地路程了。”
“二十里?”林晚荣将突厥长袍往下拉了拉,露出被遮掩住的脸颊。眼珠子骨碌碌的转,警惕的往四周打量着:“这是哪里来的胡人。一陀一陀的,好几百陀呢!他们离克孜尔只有二十里,怎么不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