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您现在要回哪里?!”高平在轿子外小声问道。
还能回哪里?老爷子只给了两天的时间,要是再不抓紧点,林大人我恐怕就真的要告老还乡了。眼见那边陈必清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林大人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今儿个有些累了,还是回府去歇着吧。高公公,去我们家的路,你认得吧?”
话声未落。那边陈必清便提了官袍,急急赶起来:“林大人,歇不得,歇不得啊!”
“哟。这不是陈大人吗?”林晚荣不紧不慢笑道:“怎的,您在这里看夕阳?陈大人倒是好兴致啊。”
这小子阴腔怪调,全没把百官畏惧的督察御史当回事,陈大人何曾受过这种气,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得抑了火气,正经道:“林大人说的轻巧,本官哪里还有这种心思。皇上交代的差事,只有两日的功夫,那可是一刻都耽误不得啊。我特意在此等候林大人,与你商议此事的。”
商议个屁,这姓陈的今天故意使绊子阴我,当我就是软柿子?林大人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这事啊,小弟才疏学浅,插不上话,还是回家睡觉来的稳妥,陈大人您就看着办吧。反正您给皇上写的折子多了,再上个折子求他宽限几日不就得了?要不,就把那责任推到我身上吧,我被人参的多了,皇上也知道我经常被人冤枉,所以,小弟也不怎么在乎了。”
高平是宫里的老人,争斗倾轧早已习以为常,在一边听二人说话,更是心中暗笑。林大人还真是个不吃亏的主,谁给他穿小鞋,他就要百般的打回去。
这厮也不知是怎么混到今天的,这种混蛋之极的话也能说出口!!陈必清恨得牙痒,直想再上一本参他个痛快。
“林大人。”他抑了性子道:“你我都是吃皇粮的,报效朝廷、为国尽忠乃是我等本分,若都似你这样不思进取、百般推诿——”
你爷爷的,最烦你这种正人君子。口上一套,心里一套,老子为国尽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狎妓玩呢。林大人不去理他,不紧不慢道:“高公公,皇上不是叫你送我吗。你怎的停住轿子不走了?”
“是,是。”高太监何等机灵,一听陈御史教训林大人,便知这姓陈的吃不了好果子,一挥手,众轿夫抬着林大人就走。
“这——”陈必清目瞪口呆,在官场中混,像林大人这样干脆直接、一点面子不给的,还真是少见了。
两位大人联手办案,没说上几句话便谈崩了,这事还真是少见。林晚荣是完全不在乎。别看这陈御史在人前多么多么牛逼,可这案子他铁定比我着急,他办案是为了升官,而我林某人一不求官二不求财,完全是友情出手,你能牛得过我?
果然,才没走了几步,陈必清的轿子便赶了上来。陈大人脸色铁青,咬着牙道:“林大人,方才是陈某一时失言,还望林大人见谅。也请大人体谅下官的难处,与我共商案情。”
“哎呀,陈大人太谦虚了。”林晚荣从来就不是受窝囊气的人,见这姓陈的脸色铁青却再也牛不起来,他忍不住的干笑了几声:“其实小弟也是想把这个案子办好的,要不然,也对不起陈大人您的这一番关怀啊。”
陈必清咬了牙一声不吭,林晚荣压低声音嘻嘻一笑:“陈大人,有一件事情。小弟想跟您确认下。”
“大人请讲。”
林晚荣点点头,叹口气道:“据谣传说,顾秉言是你老表,大人,是不是真的?”
这还用谣传,满朝文武哪个不知?见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样子,陈大人恨不得一拳揍上他鼻子。他哼了声道:“林大人所说不错,秉言确是下官表弟,但此事与本案无关,不知林大人因何问起?”
“哦,没什么。”林大人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下官的小窝,今日被几个不明事理的士子围了,还对我家实施了打砸抢掠,下官实在忍不住,就随手抓了两个,胡乱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