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林郎,林郎,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么?!”
林晚荣缓缓睁开双眼,肖青璇艳丽如仙的面颊出现在眼前。她容颜清减,双眼红肿,似是憔悴了许多,却无损她冠绝天下地容颜,反添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惹人怜爱。
林晚荣愣了愣,吞了口吐沫,急喘几口气:“青璇,我这是在哪里?”
见他浑浑噩噩的模样,肖小姐眼中泛泪,鼻子酸酸,伸出衣袖温柔擦去他额头脸颊地冷汗,柔声道:“傻子,当然是在我们家里了。你没看么,这不就是凝儿的闺房?”
“大哥,我不饶你。”洛凝便依偎在肖青璇身边,见他醒过来,顿时喜极而泣:“你连凝儿的房间都不认得,气煞我了。等你伤好了,我就要你连续一个月留在我的房中,这里的一纱一线,你不认全,我就不准你走。”
凝儿的闺房?这样说,刚才的安姐姐和宁雨昔,都只是梦境一场?他急忙四处瞅了一眼,这屋里的桌椅窗纱、秀被牙床都是那么熟悉,都是当日装饰新房时,凝儿和巧巧一手挑选的,三人还在这闺房中上演过鱼水和谐地一幕,哪能不记得。见洛凝脸上沾满欣喜的泪水,美丽的笑脸如花瓣娇艳,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只是睡糊涂了嘛,这里可是我们的洞天福地。”
洛凝羞红上脸,轻嗯了一声:“你睡的时日可真是不短。大哥,你方才是在做梦么?我怎么听你叫别人的名字?!”
“是么?我叫了谁的名字?!”林晚荣大吃了一惊,急忙看了肖青璇一眼。肖小姐拉住他的手,温柔微笑。
“好像是什么神仙,什么姐姐的,我离着太远,也听不清楚。姐姐,你听清了么?”洛凝笑了一声,凑上身子,小心将他掀起的被角掖好。
“我方才正睡得迷迷糊糊,哪里听得清。”肖青璇微微摇头。关切的看他一眼,柔道:“林郎,你身上有伤,下不得床,需要多休息,我与凝儿就在这里陪着你。”
说到有伤,林晚荣顿时想了起来,急忙往身上看去。他全身上下一丝不挂,胸前、背后、腿上,都缠着层层地纱布。已被包成了一个大大的粽子,隐隐有药香味道传来。他急忙伸了伸腿,却是眉头一皱,哎哟一声痛出声来。
肖青璇看的心疼,忙拉住他的手:“勿要乱动,方才才替你换过药,正使着药劲呢。”她停了一停,又轻轻叹道:“也不知是怎么了,凭你地机灵劲,为何那萧家夫人完好无损,你却伤重成这样?”
见洛凝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知道这丫头和仙儿一样,都是狠角,他可不敢说是为了救郭君怡才会弄成这样,便尴尬笑了笑,兀自不语。
洛小姐却似猜中了他心思,轻轻嘟起小嘴:“姐姐,叫我看,大哥定是为了救萧家夫人,才会伤得如此之重。你也看见了,我们救起大哥和萧夫人时,他们还紧紧的抱在一处呢,萧夫人当年,可是个名闻遐迩的美人——”
“凝儿,不得胡说。”肖青璇轻斥了一声,对这洛凝的直性子,却是奈何不得:“萧家夫人对林郎有知遇之恩,若无她,我们也不可能与林郎修好。林郎若真是为救她而受伤,那也是知恩报恩,乃是顶天立地的儿男!我们要相信林郎与夫人的为人,切不可胡乱猜疑。”
凝儿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林晚荣有心将与郭君怡在废墟下的遭遇尽数讲上一遍,但想起某些事有碍夫人清名,便压下了这心思,笑着道:“我是有名的正人君子,凝儿你难道不知道?倒是我想问问了,我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给脱的,有没有人偷偷占我便宜。”
“我才不偷偷占你便宜呢。”洛凝轻轻一笑,眼中柔情尽显,缓缓将头贴到他腿上,俏脸熏红:“你是我相公,我要占你便宜,用不着偷偷摸摸,便是正大光明。”
肖小姐轻呸了一声,耳根通红,见林晚荣又恢复了平常性子与凝儿调笑,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林晚荣笑了一阵,浑身上下顿时隐隐作痛,虽比开始时减轻了许多,却依然钻心的疼。洛凝忙温柔地擦去他脸上汗珠,落泪道:“大哥,还疼么?!”
腿上疼是好事,至少说明了神经功能都正常,林晚荣叹了口气:“疼倒是小事。只是眼下抗胡大军出发在即,我却又折了腿。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等我伤好了,前方的战事只怕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