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眼光一闪,点点头道:“林大人说的不错,我们突厥是马背民族,这火炮对我们来说的确用处不大。但我们这几日在京城闲逛,闲来无事,正巧阿史勒对我讲起了林大人邀他观看演炮之事,我们弟兄都有些兴趣,因此想弄一门火炮来打着玩玩。再说,这山上兔子、野狼也多,我们打几只玩玩正好。正如林大人所说,火炮笨重无比,两匹马都拉不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把它拉走。等我们玩上几日,就把它还给你。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阿史勒特地准备了突厥美女四名,奉献给大人。”
林晚荣是什么人物,那是玩阴谋耍手段的老祖宗,见阿史勒眼神闪烁,便知道他必定另有图谋,林大人哈哈一笑道:“原来二位是要借大炮打猎啊,果然奇思妙想。只是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人微言轻,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禄东赞摇头道:“大人太谦虚了。你在山东带兵剿灭白莲教的时候,火炮可是立了大功,在军中威望极甚。只要你发话,那就没有什么办不来的。”
妈的,胡人果然处心积虑,连这些事情都打探清楚了。见阿史勒和禄东赞眼神急切,得到火炮的心情可想而知,林晚荣为难的叹口气道:“二位兄台,你们有所不知,我在军中虽然有不少的铁哥们,关系好的没话说。但是现在神机营的大炮都被李泰所掌管,这老头你们也知道的,心细谨慎,每日都要亲自点一点大炮的数量才肯入睡,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上啊。”
阿史勒和禄东赞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林大人外表看着贪财好色,到了紧要关头却突然变得有原则起来,看来还是下的功夫不够啊。二人互相望了一眼,阿史勒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道:“林大人,我请你看一样东西。”
那小袋子不大,重量也甚轻,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阿史勒却像爱护宝贝似的。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林晚荣面前现了现。
一阵淡淡的刺鼻味道传来,苦涩中带着一种奇特的清香,令人振奋。林晚荣闭上眼睛,用力嗅了嗅,那味道像是熟悉,又像是陌生。
“大人,这可是一样好东西。”阿史勒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似乎他手里捧着的就是一把黄灿灿的金子。就连沉稳的禄东赞也双眼放光,紧紧盯在那小袋子上一动不动。
阿史勒取来一个没有水的小壶,将小袋子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入,林晚荣看的清楚,那是一把枯黄的叶子,被切成了一根根的细条,淡淡的呛鼻的味道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不待林晚荣看仔细,阿史勒便将壶盖盖上,对着林晚荣神秘一笑,取过身边火把上的一抹火星,烧着一截干草,极快的扔入了壶中,过不了一会儿,一股淡淡地轻烟自狭长的壶口里缓缓喷出,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林大人深深嗅了一口,脸色渐渐的郑重起来。
阿史勒和禄东赞见那轻烟升起,立即面露喜色,急急将鼻孔凑到壶嘴上,深深的闻了一口,然后一起抬头,长出一口气,那神态无比的逍遥自在,仿佛做了天上的神仙。
“林大人,你快来吸一口。”阿史勒急忙将小壶递给林晚荣,殷勤说道。
林晚荣接过小壶,面沉入水,将那小壶捏的紧紧,连手中传来火热的疼痛都感觉不出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连大华都没有的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突厥人手中?
他对着壶嘴深深深深吸了一下,一阵火辣热烈的感觉呛得他鼻子发酸,忍不住咳嗽了两下。阿史勒和禄东赞哈哈大笑,看了他一眼,自豪地道:“林大人,你觉得如何?”
林晚荣捏住小壶,沉默了一会儿,郑重道:“阿兄,禄兄,这玩意儿是从哪儿来的?!”
二人见他不问这东西的名字,却先问来历,顿时都有些吃惊,莫非这位神奇的吏部副侍郎大人见过这东西不成?那可就太神奇了!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禄东赞道:“林大人,难道你以前见过这辣鼻草?”
“什么草?!!”林大人眼睛睁得大大,大声问道。
“辣鼻草啊!”禄东赞见了林大人的表情,便笑着道:“哦,辣鼻草这名字,大人肯定没有听过,这是我们突厥语,你们大华肯定没有这种辣鼻草。这辣鼻草生于我们突厥以南、靠近大华的沙漠边缘,是天然生长形成,但数量极少。一年也长不了几斤。我们族内的战士和战马受了伤生了病,有时候病得很厉害,连路都走不稳,我们就把辣鼻草的烟吹入鼻腔,这样一来病就会好了。久而久之,大家都上瘾了,越来越喜欢这辣鼻草的味道。只是这种辣鼻草生长不易,我整个突厥,一年才能寻到两到三斤,说它是万金不换也一点不假。我这些还是五年前剿灭铁勒时,大汗赏给我的战利品,一直珍藏至今。林大人,你再试试看,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上辣鼻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