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级,到我营里查看那是天经地义,还要假惺惺地说什么打扰,这人虚假得很,胡不归鄙视了一下这位林将军,大声道:“林将军客气了。请跟我来。”
二人走过那几个少年军士身边之时,林晚荣望着之前喝止自己的少年郎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以为是自己先前的言行得罪了他,脸上有些惊惧,旋即合不怕了,傲然道:“我叫——”
胡不归不明白林将军的意思,但见那少年脸上的神情,直觉的以为不妙,急忙道:“林将军,我手下的儿郎,皆是奉我命令行事,他们无任何过错,若要追究罪责,请将军冲我胡某而来。”
这个胡不归虽然鲁莽,对待手下兵士倒也仗义,林晚荣笑着道:“胡大哥说的哪里话,谁要责罚你来着了。这位小兄弟机灵勇敢,尽忠职守,该当表彰才是,哪里谈的上责罚。”
胡不归摸不清这位笑脸将军的底细,也不管他是真是假,急忙拉了他往营里行去。一路之上,军容整齐,刀枪明亮,戒备森严,与神机营和浙江营是两个气象。这山东的两百来号人,虽然也是年纪参差不齐,但身形体格明显比江南兵士强壮,胡不归练兵很有一手,短短的时间,能将这些残兵和娃娃兵练成这副彪悍模样,实属不易。
那正在练习夜间厮杀的两队人马,更是胡不归的王牌,两方都只有却个个马术熟练,刀法凌厉,望着很有些规模了。林晚荣奇道:“胡将军,这些人马,你训练了多长时间了。”
胡不归道:“一个月左右吧。”
一个月左右就能将人马练成这样,这个胡不归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只是看他四十余岁年纪了,又如此有本事,怎么会只当了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呢。
“胡大哥,照你看来,这江南的兵士和齐鲁子弟,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吗?”林晚荣大有深意地问道。
胡不归道:“江南兵士多娇气,身体相对北方军士要弱一些,这与地域脾性有关。但这不是决定因素,若将江南兵士交与我整治,我一样能把他们变成和我齐鲁儿郎一样如狼似虎的好汉。我多年的行军经验证明,没有残兵,只有残将。”
他是在指桑骂槐的针对杜修元,杜修元挣红了脸道:“你这话说的好听,你一味只练单兵,不重合击之术,不重阵型演练,到了战场是要吃大亏的。”
“像你手下那些兵士,连个蚂蚁都捏不死,摆上个花拳绣腿就能打胜仗?”胡不归反驳道。
这两个人一个浙江,一个山东,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也不知怎么会这样抬杠上了。不过这种技术上的争论,倒是让林晚荣心里欢喜,他本人对于溜须拍马比较擅长,所以鄙视那些拍马屁的,这个杜修元和胡不归真刀真枪的较量,正是他所需要的。
见这两位百户争吵不休,林晚荣笑着道:“两位不必争吵了,正巧明天早上,我要到神机营验炮,不如我们就顺手来个实兵大演习。到时候两位带上兵马,捉对厮杀一番,一较高下就是了。”
这个主意好,两位百户都没有什么意见,便约了明日早上一起操练。
林晚荣见这胡不归手下的军士,单兵素质确实高人一筹,对这个大胡子也格外的好奇起来,拉住他道:“胡大哥,我见你练兵带兵都有一套,怎地到了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百户?起码也应该是个千户,卫指挥使了?”
胡不归谨慎地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林晚荣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我交浅言深了,胡大哥对我可能还不太熟悉,我这个人一向正直诚实,谦虚好学,徐大人正是看中了我这一点,才让我来滁州统兵的。我与胡大哥虽是初见,但我这个人有个缺点,就是见不得人才受委屈,这才冒昧问上一问,想为大哥叫几句不平。”
胡不归见他吹牛皮,心里好笑,不过他这个人爽快倒是真的,便道:“实话不瞒林将军你说,我是济宁人士。”
“济宁?”林晚荣皱起了眉头,那不就是白莲教的发源地?他接着问道:“胡大哥便是因为这白莲教受了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