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临阵退缩?堂堂同盟会之主,作出这样的事来,不怕天下人耻笑?”
“堂堂魔门之主,因为怕天下人耻笑,就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这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还以为猛虎从来无视羊群的目光。”
陆云樵与天魔,你一言、我一语,看似针锋相对,不过却又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陆云樵胆小懦弱、贪生怕死,怎样都不愿意挺身战斗,如此怯懦之人,怎么配成为一方之雄?
孙武、袁晨锋都已退出广场,从外围远远张望,成为现在唯二的两个现场观众,虽说他们相隔距离太远,不可能听得见两人交谈内容,但从天魔的手势,还有那份咄咄逼人的感觉,大概也可以猜到一二,是天魔不住迫战,陆云樵拒不接战,还谈笑嘲弄,试图削减天魔的战意。
以孙武的阅历,当然猜不透这两人在弄什么玄虚,他自己的判断,是这两人利用交谈,争取时间回气疗伤,只要有哪一个能先回复战力,就会翻脸动手,不过,在心里的某处,孙武很希望陆云樵的劝说能够成功,劝得天魔罢手,停止这场没意义的战斗。
“双方都无心战斗……不,也不是这样……”
袁晨锋沉吟道:“他们是在彼此试探,还有一半是藉着摆出立场与姿态,钓出可能的第三者。”
“第三者?你是说……”
“他们两个人的态度不定,说不准等一下就各自拍拍屁股走人,如果有第三方潜伏暗中,虎视眈眈,想要坐收渔利,这时候就非有动作不可了。”
袁晨锋道:“其实我也不肯定,这些仅是我的猜测,是否真有人在暗中窥测,我自己也不确定,但……孙兄弟你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用一直保留实力吧?”
袁晨锋低声说话,眼睛犹自盯着广场之内,孙武认同他的判断,暗自提防,心里却另有一层盘算,刚才两大强人决战,气吞寰宇,旁人连近身的资格也没有,别说插手干涉,现在两人都已是强弩之末,自己或许就有足够的实力,制止他们斗下去……
(不过,我这样想,会不会太自满了啊?毕竟……
脑里一下胡思乱想,局势已经发生变化,一声豪迈的大笑,由远而近,迅速地朝这边过来。……果然来了!
同样的一句话,几乎同时在四人的心头闪过,他们都认了出来,这就是武沧澜的声音,听起来神完气足,似乎伤势大为好转,每个人心中都是一懔,武沧澜一开始败退得如此之快,消失了大半场,果然另有后着。
长笑声越来越近,笑声的主人终于到来,进入广场,出现在众人眼前,正是大武天子武沧澜,只是他的出现,相当令人失望,没有什么威风、威仪,是坐在一张轮椅车上,就这么驶进来。
武沧澜登基以来,只怕还没有如此丢脸失威过,半身瘫痪,坐在一辆仓促改装的轮椅车上,后头也没有人推,就这么自己操作驾驶,来到广场。
不能动弹的残障人士,坐在克难改装成的轮椅上,那模样自然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偏偏武沧澜好像一点也不觉得窘迫,哈哈大笑,仍就是那么豪迈霸气,倒是引旁人侧目。
“两位好,自天妖逝后,在我心中,天下就以我等三人为尊,想不到才短短离场一下,两位就弄成这般模样,哈哈哈哈……”
武沧澜笑得豪气万丈,笑声中不乏讽刺之意,嘲讽两人联手将己重伤,而后又拼个两败俱伤,到头来,不过是三人一起伤重,真是何苦由来?
不过,武沧澜用词中的异常,天魔与陆云樵也都留意到了,自登基为帝以来,武沧澜的自称一向都是“朕”刚才却自称为“我”撇除他脑子发昏,想要退位的可能,这就代表他此刻纯粹是以一介武者身分到来,并非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