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破香菱的困惑,躺泡在池中的武沧澜,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动作,整个人忽然由池中漂浮了上来,身体慢慢坐直,更生出一股极为邪异的气息,仿佛这具受损的残躯内,囚着一头凶猛的恶兽,正张牙舞爪,预备破锁而出。
这气息如此邪异,却又如此惊人,一时间,连银劫都停下动作,用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望向自己的主君,虽然他并不完全清楚,武沧澜到底做了什么……
相比之下,香菱倒是比较心中有数,因为这股异常的邪气,之前自己曾经感受过,当时,身上散发着同样邪气的那个人,几乎是以无敌姿态,横扫全场……
“这……这东西……你是从何处……”
“果然还是有识货的,丫头,你的运气很好啊,朕赐你亲眼目睹奇迹的机会。”
武沧澜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兽”的气息越来越是浓烈,药气蒸腾中,魁梧而壮硕的躯体,轮廓竟有些朦胧,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是人是兽……——————————————————————————————————————————————————————————————————————-香菱如愿探查到了敌人的秘密,却已来不及将这讯息传出去,这点实在很可惜,因为,在广场上决斗的人中,确实有人很期待她能传点什么回来。
“啧,唯一会动脑子的丫头跑了,要是能发现点什么就好了……可惜啊,这边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陆云樵一足曲膝跪地,脸上露着苦笑,看来满是遗憾与疲惫。刚才在硬接天魔的一轮攻击后,最后的一下,先是超频率震荡锋刃狠狠刺进身体,再延伸变化为大地神戟,配合河图增力,发动超强力震爆,天魔贯劲掷戟,连人带戟一起抛扔出去,途中以河图增力的大地震波连环爆发,将陆云樵的五脏六腑轰得一塌糊涂。
落地后,即使以陆云樵之强,这一下也站不起来了,屈膝跪地,口喷鲜血,身上更是血迹斑斑,狼狈到了极点。
“老夫不得不承认,你耐打的程度,实在让人咋舌,都打成这样了,整个身体还没散架,真是奇了……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天魔啧啧称奇,而这份讶异并非演技,一半以上是认真的,陆云樵不是什么硬功高手,武功上不以抗击力为特色,挨了自己这样猛打,连肚腹都被贯穿,即使是特别擅长护身硬功的高手,至此也是无力回天,偏偏他伤势重虽然重,却没有马上要死的样子,反倒是自己这样一轮不计代价地猛攻,真元耗损剧烈,最后胸口、小腹隐隐作痛,不得不停下动作,进行调息。
陆云樵没有回答,单膝跪地,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看起来好像只要天魔再补上一击,就能够将他击毙,但却连天魔自己也没有把握,还开始怀疑事情有异……陆云樵的耐打已经超出正常,如果连刚才那样的攻击,都打他不死,后头也没把握继续攻击便能将其击毙,除非能够找到他何以这样耐打的秘密……
“姓陆的小子,你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如此拖延,你在等待些什么?该不会是玩什么以柔克刚,想要拖垮老夫,等老夫负荷过重,自行崩溃吧?堂堂一代高手,怎么玩起这种花招?”
“……那你告诉我,我的花招……有效没有?”
声音不大,似是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所发,陆云樵满是疲倦地答了一句,抬头向周围看了一眼,寻找着他想要确认的东西。……武沧澜迟迟没有动作,看来是等不到此人了,这其实也是应有之理,如果武沧澜一方当真暗中潜伏,预备有所作为,本来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势必会等到敌人两败俱伤,胜负更为分晓的时候,才会现身出来,坐收渔利,自己期望他会沉不住气,提早动手,这期望实在是奢望了。
天魔可以无视一切,把什么生死决斗都当成追寻刺激,但自己实在没有这种嗜好,从前是小人物的时候没有,现在变成当世绝强者仍是没有,所以自始至终,自己都试图保留几分元气,待第三方猝起发难,要来渔翁得利时,有余力来应付,无奈事与愿违,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潜在的敌人迟迟未有动作,而自己这边支撑也到了极限,百变天魔大法的威力更在预期之上,若自己继续这种打法,那等不到潜在敌人出现,自己就要死在天魔手里了。
“……我们……不要再这样拖下去了……”
陆云樵淡淡说话,姿势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从他开口的这一刻起,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哪怕没有说出什么挑衅言语,可是任何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反击即将发动了。
天魔冷笑道:“终于有了觉悟吗?似乎晚了一点吧,如果是刚才挨那一击之前,你确实还保有相当的体力与实力,可是给利刃、神戟穿腹一击,腑脏俱伤,你还有什么本钱来反守为攻?”
“你我攻防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你的呼吸,每当你高频率使用超级法宝,特别是复数使用时,你的呼吸就与平时有异,虽然那只是很小很小的差异,不过,刚才你把我轰飞出去的时候,你的呼吸变得非常怪异……百变天魔大法给你带来的负荷,你的肉体应该也到极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