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瞬间,虚江子看到,虚海月手里拿着一柄匕首,正对着虚河子的咽喉刺落,剎那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错觉,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发生这种事,必定是自己看错了。
不过,情势紧急,哪怕这真的只是错觉,自己也不可能呆呆看着,为了弟弟的性命,虚江子第一时间采取行动,掷剑出手。这一下险得可以,自己正与西门朱玉恶斗方酣,双方都相当认真,甚至打出了火来,要是西门朱玉有那个意思,又或者一下收剑不住,下一秒就能砍下自己的头来,实是凶险非常,自己是拿命在赌这一下。
「你疯了!」
骤然惊变,西门朱玉看不见背后虚海月的动作,只是被虚江子的掷剑给吓到,饶是他剑术精湛,也闹得手忙脚乱,千钧一发之际慌忙收势,用力过猛,剑刃险些就回砍到自己身上,伤上加伤。
另一方面,虚江子长剑脱手,直射虚海月而去。尽管只是普通配剑,并非紫霞神剑,但灌满劲道的一掷,非同小可,虚海月不得不侧身闪避,先躲过这破风一剑,再刺出匕首。
大概是明白这一击若失手,再也没可能成功,虚海月刺得极快极狠,动作中带着绝决的意味,取虚河子性命的意念非常坚决,只是在这一匕首入肉之前,虚江子已经赶到,重掌轰来,虚海月肩骨立碎,被打得飞了出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虚江子不及留力,一掌将虚海月打得喷血飞出,稍一定神,便懊悔不已,不管姊姊怎么样,自己也不该出如此重手,不过,当看到她跌落地上后,挣扎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喘气或处理伤口,而是摇摇晃晃地走来,眼中直盯着虚河子,似要完成那一刺,虚江子整颗心就纠结在一起。……到底是怎么了?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海姊,妳怎么了?他是阿河啊,是妳的…… 是妳的弟弟啊!」
虚江子跨前几步,拦阻在虚海月前头,「普天下谁都有理由对他动手,就是妳没道理,你们……你们两个不是很要好吗?为什么?」
拦住虚海月时,虚江子想到后头的西门朱玉,生怕他趁机对虚河子下手,但西门朱玉却退到一旁,好像打算看戏一样,冷眼旁观,虚江子一颗心还没放下,就听见一阵狂笑。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哈,你他妈的见鬼问我为什么?」
虚海月大声狂笑,笑到前仰后翻,伤口上的鲜血一滴滴洒落在地,看在虚江子眼中,只觉得阵阵寒意透心冒出。
「姊……」
「这么多年了,我实话告诉你,打从你们两个生下来的第一天,我就想亲手杀掉你们了,如果不是因为那禽兽还在,我一个人没法对付,绝不会留你们长到那么大!」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些话,虚江子怎样都不会相信,姊姊心里有那么多的怨毒与仇恨。从小到大,姊姊在自己的记忆中,总是那么温柔和善,脸上挂着暖暖的微笑,自己之前得知她是暗影杀手时,简直无法想象,现在听她吐露满心怨恨,虚江子脑里一片天旋地转,踉跄往后跌去。
在强烈的晕眩感中,脑里的理智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尤其是听见「打从你们两个生下来的第一天」这句,他强烈感到不妥,虽然已经晓得自己不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但……姊姊这句话里,好像藏了点别的东西。
「海姊,妳要我死,要师父死,是因为信我们不过,怕我们有一天吃了妳,这点我怎么解释与保证,妳也不会相信,但妳不信我,难道连阿河妳也不信?他从小就和妳最亲,你们两个又…… 又…… 妳连女儿都生了,难道…… 这样妳还信不过他,怕到要杀他?」
虚江子真的很想不通这点,但自己一句话问出,却只换得虚海月的又一阵狂笑,而看着姊姊那样疯笑,如颠如狂,虚江子心里真的是一阵阵寒意猛往上冒。
蓦地,笑声顿住,虚海月望向虚江子,眼神冰冷如霜,无声无息之间,一股不祥的压力,让虚江子喘不过气来。
「那个虚伪的禽兽,应该已经告诉你,他就是我们三个共同的父亲,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的母亲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