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江子道:「至少,先把附近地理环境弄熟吧,要做什麼都会容易点的。」
虚江子这些话不是随便乱说,以领导人的个性而言,他算是比较讲究谋定后动的那一型,就算没有万全準备,起码也要有相当準备,才会付诸行动,要他初来乍到就贸然行动,这种事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如果换作是西门朱玉,现在可能就会鼓动眾人行动,一边行动一边观察,设计接下来的方案,甚至藉由观察同伴的失败与阵亡,来寻找可行策略,当然,这种牺牲同伴来找安全路线的事,虚江子也是万万做不出的。
不过,虚江子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為工作几天之后,他就发现这座碉堡给著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刚开始,他还以為是自己的错觉,因為身边的同志并未有这种异常感,人人都说没什麼特别,但是当夜晚入眠,梦中的白虎不住咆哮时,他就明白过来,那绝不是什麼错觉,而是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时序转移,沧海桑田,荒漠峡谷可以变成碉堡,但深藏於血脉中的白虎战魂,却绝不会消失,哪怕时隔数十年、百年,当族人重新踏足於故土,血脉中的悸动便会甦醒,即使是在千里之外,那个感觉都很强烈,更别说直接踏在故土遗跡之上了。
「没有错,这裡就是白虎一族的旧居之地,但……」
虚江子百分百肯定,以前神秘的白虎峡谷,就是自己脚下如今所踏的土地,但这地方横看竖看,别说没有半点白虎一族居住过的痕跡,甚至就连峡谷也算不上,碉堡是盖在一座岩丘之上,不过附近的地形也未成谷,与传说中白虎峡谷的模样相差甚远。
与同志们商量,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没发现这座兵工厂有什麼不妥之处,虚江子独自思索,推想各种线索,最后才得出答案。
曾经听说在古时候,两个部落相斗争,胜者不但杀光败者所有人,还在他们居住的旧地上洒满盐,让该地寸草不生,永无生机。楼兰一族或许非常忌惮白虎一族的存在,所以在灭亡白虎一族后,连他们居住的地方都不放过,破坏掉峡谷,在上头建立碉堡,这种事情听起来虽然夸张,但楼兰一族本就是很夸张的部族,以他们惊人的科技力量,也没什麼干不出来的。
「还干得真是彻底咧,人杀光了,连窝也整个拆掉,但既然连窝都没有了,还有什麼宝藏和遗產?」
虚江子曾為了这问题感到困惑,但很快就找到答案。白虎一族的遗產,绝对还好好的留藏在这裡,就算楼兰一族的情报会搞错,自己的血脉感应绝不会错,能给自己那麼强烈感觉的东西,肯定不寻常,不然若是自己千辛万苦,挖掘遗產,最后找到半隻穿破的鞋,那岂不是很搞笑?
「不过,不晓得遗產的内容是什麼,这倒真是让人不安,如果只是金银珠宝,那就好了……」
虚江子很担心一件事,就是白虎一族兇名赫赫,万一留下什麼危害世人的要命东西,一旦重见天日,那就会是一场浩劫,但姍拉朵却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当初在监狱裡聊到白虎遗產时,她就表现出高度兴趣。
『别那麼迂腐,兵器本身没有罪过,要看被什麼人使用,好比交到我们手裡,就能锄强扶弱,打垮太平军国,创造和平啊。』『…… 坦白说,我就是怕兵器落到妳这样的人手裡,后果搞不好比天妖更糟。』这个讨论最后以翻脸动手告终,但虚江子却察觉到这个危险性,更决定若自己掌握到什麼线索,也要装作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太快去接触遗產。
无奈,有太多事情是虚江子无法决定的,就在他们抵达这座碉堡的第三天,虚江子负责扛水桶去打水时,经过某处岩壁,突然地面剧烈晃动,岩壁内部发出巨响,裂出一条好大的破口,裡头黑黝黝的,像是通往某个很大的空间。
这麼强烈的晃动、这麼大的岩缝,就算虚江子想要掩饰,也不可能掩饰得下,很快就被闻声赶来的人们发现了。
「这、这裡怎麼会突然裂出一个洞来?太不可思议了!别人走过都没事,你走过就裂开大洞,这也太巧了吧?」
囚犯们连声惊呼,很快的,他们便从虚江子的特殊身分联想到答案。
「难道…… 这裡就是白虎一族当年旧地?可是,怎麼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楼兰是想利用我们来寻宝吗?」
听著同伴们的惊奇呼声,虚江子除了為他们的后知后觉而嘆息,更扼腕於自己的倒楣、祖先的不庇祐。要用血脉感应当继承遗產的钥匙,这也不是不行,但起码也挑个好一点的时间与地点,现在搞到连藏也藏不住,多了一票分遗產的,该如何是好呢?
不过,事情看起来还有些怪异,如果说,白虎遗產就藏在这块岩壁的后头,从这块大裂口走进去,就能找到,那麼,对己方这些粗人来讲,要发现白虎遗產确实有难度,若非震出这道裂口,天晓得要寻觅多久才能找到线索,但以楼兰一族的科技力,佔据此地多年,早该对每一处都进行过地毯式搜索,没理由没发现这块岩壁后面有大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