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作得到吗?妳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哈,我在这里身分特殊,楼兰一族很多重要机械,除了我以外没人懂得操作,这点很扯吧?他们第一流的人才整天练武,练到连脑浆都快变成肌肉,却没什么人花心思去钻研法宝的技术,结果搞到今天这样,真是说出去都没人肯相信。”
姗拉朵笑着摇摇手,招呼狱卒开了牢门,就这么离开了。从她的动作来看,确实在楼兰有相当的权力,可以自由出入监牢,也令旁人对她有所忌惮,不过,对于她没法帮助自己逃跑,虚江子并没有任何埋怨,因为那确实是姗拉朵所做不到的事,甚至说得明白一点,如果姗拉朵坚持要带自己逃狱,虚江子反而会觉得困扰,因为没有可能做到的事,就不用故意去冒这必死无疑的风险了。
“唉……人生啊……”
虚江子在那张脆弱的木板床上躺下,眼望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处境,更回想着姗拉朵所说的每句话。
这些话是姗拉朵很认真地说出,看她的表情,照理说里头不会有什么谎言,但她所说出的东西,却与自己所知的相差很多,自从来到域外,努力搜集楼兰的相关情报,从各方管道汇聚得来的资料,并不是姗拉朵说的那样。
楼兰一族是绝对高傲的种族,奉行血统至上的原则,鄙视一切非楼兰的人种,域外各部族奉楼兰为神明,拼死拼活,就是希望能得到楼兰一族派遣女子下嫁,让自己的部族从此混有一丝楼兰血。
但姗拉朵所说的内容,楼兰一族对奴族极其严苛,这倒也罢了,可是……性奴隶?人类通常不会去强奸一头猪、一只羊,楼兰一族不把其它的种族当人看,照理说,不该发生姗拉朵所说的那种状况,否则成天搞来搞去,生下的混血后代又该怎么办?楼兰人明显不乐于见到混血儿啊。
除此之外,楼兰一族坐拥那么强大的力量,各种法宝神妙莫测,族中高手如云,普天之下,似乎再也找不到可以匹敌的对手。如此强横的部族,在姗拉朵口中似乎就只是一群肌肉蠢蛋,干着种种无能的事,可是……天下没有侥幸得来的成功,若楼兰一族真的那么无能,全族人早已成了沙漠中的枯骨,哪有可能建立如此伟大的基业?
那么,到底事实是怎样?是自己听到的那些楼兰传闻有误?还是姗拉朵说谎话?这两者应该都不太可能,那问题又出在何处?是什么地方自己还未能想通?
想来想去,虚江子觉得头痛了,相较之下,他并没有怎么想到自身处境,彷佛自己是死是活,全然无关紧要。
反正,这个监牢看起来是破烂,但以楼兰的技术力,搞不好藏了什么厉害机关、杀人兵器也未可知,更何况身在楼兰,除非有本事把他们全族人杀光,不然是逃也逃不出去,可以不用浪费时间想这个。
想来想去,虚江子始终是有伤在身,很快就感觉到疲倦,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本来以为自己会睡得很熟,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就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所惊醒,好像监牢里头有什么很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最初的感觉非常强烈,虚江子察觉到监牢内有某个存在,某种……非常巨大的存在,似乎是某种庞然大物,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事,因为这监牢并不宽大,怎么可能容纳得了巨大物体?另一个可能,就是有什么很强的高手出现了,当初遇到天妖时,也曾有过类似的感觉,但天妖的气势中蕴含着杀意,没有这股气息来得从容。
睁开眼睛一看,寻找这份不寻常气势的源头,就在正前方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很奇怪的人物。
如果不是先入为主,想到可能是某个高手到来,虚江子实在没把握一眼就把那个“人”认出来,这个人的头发、胡须,既长且乱,好像已经十多年未曾梳洗、不曾打理,连头脸都被遮掩住,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到他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红色伤痕。
双手戴着镣铐,中间串着铁链,衣衫褴褛,浑身肌肉却很粗壮,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洗澡的关系,即使相隔甚远,都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传来,那像是猛兽身上的气味,浓烈而腥臭,说不清是什么野兽的味道,总之就是不像人类……不过,这股腥臭气味中,倒是带着鲜血的味道……
这么莫名其妙的人物,要是换作在别的地方看到,虚江子还不会那么在意,但楼兰一族的大牢,又怎么会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此人应该不是被狱卒放进来的,而牢门未破,刚才也没半点风声,这个人是怎么在此离奇出现?
“敢、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