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内嗡嗡作响,隐约听到一点人声,很不清楚,虚江子站直起身,发现整个房间已陷入一片火海,弟弟虚河子灰头土脸,一副紧张的表情望向自己,而听力在这时恢复,这才听清楚他是在问自己有没有大碍,至于本来在房间里的那位大夫,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时已被火焰吞噬了。
虚江子道:“太平军用的法宝是什么?好厉害!这一下起码炸了半间屋。”
虚河子道:“没时间管这个了,要是再来第二波,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此处不宜久留!”
这句话的实质意义最大,两人跑出房间,发现外头早已是一片人仰马翻的末日景象,死者、伤者、尸体、血迹、哭叫哀号,场面乱得一塌糊涂,垂死的人在地上呻吟,还多一口气的人忙着逃命,就算两人冲出去大喊镇定,也不会有人理睬他们。
本来想要到外头,先顾全医院中的河洛子弟,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而外头除了密集的爆炸声响,还听见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太平军的攻击已到了李家屯,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只是疏散避难,马上就要与敌人短兵相接、正面厮杀了。
“大哥,先出去吧!”
“你下去看看情况,我去瞧瞧这层楼的情况,绝不能让本派弟子冤枉死在这里。”
虚江子的坚持,引来弟弟的反对,现场已经烧成这样,太平军的火器如此犀利,超乎想像,更非血肉之躯能抵挡,若是第二波攻击再来,这幢建筑物随时会倒会塌,留在这里救人太过危险。
“我知道,但是……”
“但是”两字后头要接什么东西,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因为太平军的第二波攻击已于此时杀到,又是一阵奇异的破空声响,虚江子、虚河子两人对看一眼,晓得情况不妙,连找楼梯逃走都来不及,急忙冲进前方大火中,踢开房门,进入另一侧房间,直接从那里破窗跳出。
几乎是两人才这么一跳,后头那股熟悉的冲击震撼,就伴随着火焰、暴风袭来,太平军的这一波攻击,比先前的更加厉害,有几个法宝同时击中建筑物的一面,爆炸开来,整幢建筑物在瞬间被烈火吞噬,两兄弟要不是及时破窗跳出,这时也早在里头成了焦尸。
两人身在半空,被火焰风暴席卷,给这股巨大力量抛甩出去,重重摔砸在地上,虚江子撞断了一裸小树,虚河子身上还着火,滚了几滚才压灭火焰,狼狈异常,但幸好都没有受什么伤,当他们站立起身,看着大火中的楼房,表情就不是普通的难看。
没听到任何人声、叫喊声,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么熊熊燃烧的烈火,高热火舌从每一个窗户喷吐,建筑物里的人肯定死得一个也不剩下,无论是里头的医护人员、伤兵,还是正在里头休养的河洛子弟,都已经成为烈火中的牺牲者了。
虚江子又惊又怒,太平军攻击的狠辣程度,超乎想像,照理说,就算是两国交兵,也该遵守一定的原则,避开一些忌讳的所在,但太平军居然挑病院当首要攻击目标,手段之凶残,令人发指。
“这些家伙……还算人吗?”
虚江子的喃喃自语,正是虚河子的心声,但却是为了不同的理由。虚河子以前也曾经见识过一些犀利的火器、威力非凡的爆裂物,在前往此地的路上,听人说起太平军的厉害法宝,更在实战中深切体验,但他真的没看过、没听过什么人或是什么武功,可以一击就这么轰掉一幢屋的。
太平军手上的武力强横至此,官兵怎么有能力抵挡?难怪连战皆败,能支撑到现在简直是不可思议,自己若不是亲自到前线走这一趟,怎么会知道此事?军方到底还隐瞒了多少东西?
不过,现在也无法追究这些问题,因为继连串轰炸之后,太平军的部队终于也杀进此地,而且还是一开始就直扑此地,虚江子两兄弟还没有能够多走出几步,就看到太平军的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当然,来到此地的并不只是太平军,还有那些败退中的大武军,而两者之间所发生的战斗,则是令虚江子两人瞠目结舌,实际目睹了只在传闻中听说、上一场战役中还未有机会见到的东西。
就虚江子看来,朝廷官兵所用的刀剑,品质并不差,毕竟是前线部队,这些刀剑都是精钢铸造,品质堪称上乘,但太平军那边使用的军械,就实在太诡异了,每个人拿着刀柄、剑柄,迎风一晃,就变成一束光,明亮夺目,而这束光所切过的地方,削铁如泥,轻易斩断官兵的刀剑、躯体,通常是强光一过,地上就留下被切成两段的人体,切口像是被高热火焰焚过,没有流血,一片焦黑,有些甚至还出现了近似融化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