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战场,血腥味是避免不了的东西,事实上,虚江子早已被自己身上、附近的血腥气味弄到反胃,非常想吐,可是刚才那一口咬下去,自己的血狂流往嘴里,刹那之间的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虚江子赫然觉得……
真·好·吃!
像是吃到什么极美味的佳肴,也像饮下什么琼浆玉露,那一瞬问的味觉冲击,强烈到无法形容,动摇理智。虚江子这一辈子还没接触过这等美味,也从没有生出过如此抑制不下的渴望……尽管,许久之后他才明白,那正是对“血肉”的饥渴。
虚江子遭遇意外冲击时,虚河子也碰到了问题,他以特殊功法冲击经脉,希望能激发潜力,拚死一搏,然而,运气途中,真气却受到河洛心法的干扰,被强行停止,几次提运均不成功,还险些触动内伤,伤上加伤。
想要拚命,却因为自身功法的羝触,无法成功,这实在是非常可笑的事,虚河子当初偷练那套激增潜能的“九死诀”时,可不曾想过会出现这种场面,现在哭笑不得,正不知如何是好,陡然听见身旁的异响。
异响源头,是一个人的粗重喘息声,虚河子侧头看去,见到了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兄长虚江子双目通红,肌肉贲起,模样与自己先前相仿,似是正在提运同样的禁忌功法,难道……那个人也秘密传了他“九死诀”这个发现确实令虚河子吃惊,但是当虚江子虎吼一声、怒站而起时,虚河子再一次为之震动。
上一次,西门朱玉闯河洛本部,掳劫虚江子下山时,虚江子也曾经发狂,失去理智,干出了一堆丑事,尽管可笑,但在河洛弟子的报告书中,有一点让虚河子特别在意,发狂时理智尽失的虚江子,像是化身某种凶兽,令在场的河洛子弟不寒而栗。
以虚江子一向温和的个性,虚河子无法想像那是个怎样的画面,甚至觉得可能是那些人搞错了。直到现在,虚河子清楚了解到那些人所描绘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形象,那确实是一头危险的凶兽,目泛血光,满身杀气。
太平军的几个高手,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连忙扬掌发招,想要把人给制住,杜绝反扑的机会。这一次,起码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同时施为,虚江子清楚感受到,脑里晕眩、手脚酥麻的时候,整个身体像是被灌了铅,又重又沉,根本抬不起来。
这显示敌人至少有两种不同的制敌技巧,一种是让人晕眩,肢体麻痹,无法动弹;另一种是让人全身沉重,被己身的异常重量所牵制,不能移动。这两种手法都有相当效果,可惜,碰上了失去理智的虚江子,那些效果通通变成了没效果。
虚河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抢攻,几乎眼中只见到残影一闪,大量鲜血便喷洒飞射出来,一名身穿黑衣的太平军高手,整个头颅被一掌打烂……不是打破,是实实在在的打成稀烂。
如此伤害,委实不可思议,所需的更不只是蛮力而已,还要速度、集中劲道的配合,才能够一掌挥出,就把头颅连骨带肉地打得稀烂,成为一堆血肉烂渣,更令其余的太平军高手胆颤心惊。
第一个牺牲者诞生之后,自然就会有第二个。论实力,这些太平军的高手都不是弱者,身上更装配神奇的法宝,足堪护身,但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虚江子往前一扑,手臂挥过,爆发性的恐怖力量,一拳就把头颅打爆,那个画面看来就像棒子打西瓜,一团红色的东西爆碎炸开,残酷、血腥,却又欠缺真实感。
眨眼间连毙三敌,虚江子意态若狂,头发披散,张口长啸,啸声豪壮,高亢入云,听起来却不像人声,反而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咆哮。虚河子斜斜凝视,发现兄长眼中没有自己的存在,他身上肌肉贲起,彷佛每一寸躯体都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待爆发,在连声作啸的同时,面上双颊更缓缓浮现奇特斑纹,看起来……像是虎斑。
这个奇特的变化,虚河子不能理解,只晓得这绝对不是运用“九死诀”的结果,但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眼前的兄长神智尽失,与其说是一个失控的人,倒不如说是一头愤怒的凶兽,被强行塞在一具人身牢笼之内,无奈咆哮。
此时,太平军高手,再次扬掌发功,这次虚河子看得清楚,那些人手一扬,手上所戴的一枚戒指就开始发亮,显然那枚戒指就是问题的源头。
只是,无论那枚戒指里头有什么秘密,这都已经不再重要了。那股莫名的异力虽然仍有作用,虚河子再次感到周身一麻,但耳边却传来兄长的怒吼,犹如旱天惊雷,震耳生疼,却也在这一瞬间,肢体麻痹的感觉骤然减轻,跟著便听到一声半途被截断的惨呼,一名发动法宝中的太平军高手,被虚江子一击杀毙。
连串惊变,虚河子隐约想到一些关键。那个法宝的运作形式,可能和声波有关,尽管自己听不见那种声音,但有些师兄弟是在敌方手掌一扬后,双耳溢血倒地,而兄长在敌人发动法宝的瞬间怒吼,声雷撼动之下,身体的麻痹感大幅减轻,这些都证明那个法宝是放出某种听不见的声波,来影响周围的人们,若自己早知道这一点,多少能让情形好转一些。
此时,虚河子又听见了一种新的杂音,最初他判断不出那是什么,直到望见那两名太平军的高手,他才明白这是说话的声音。
说话,却说著令人听不懂的语言,这些语言……是传说中域外民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