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剑派是中土两大圣宗之一,素来锐意发展,广收门徒,整体规模就连慈航静殿也有所不及,为了便于管理,河洛剑派实行一些独特制度,大异于中土的其他门派。
无论是不周山上的河洛本部,还是其他地方的分部,新加入河洛剑派的弟子都采团体式教学,彼此是师兄弟,但却没有师父,仅由“传法师”传授心法与剑术,直到基本根基打好,通过考核,这才正式拜师,修习河洛剑派中上程度的武技。
原则上,河洛剑派的高手,若是有意收徒,就会去本部或各地的学堂留意人才,挑选自己合意的对象,待考核通过之后,收入自己门下。如果通过考核的弟子,没有被任何前辈挑选为徒,则会由本部统一指派分发。
拜入哪位高手的门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若是师父的势力够大、武功够强,做弟子的不但享有诸多便利、资源,还可以顺理成章地修练上乘剑术,日后出人头地,在本派担任重要职位;要是不幸拜错师父,跟到一个没什么人脉与本事,甚至还受同门排挤的老道士,那在河洛派就没什么未来性可言,早早可以死了心。
反过来说,如果一位名师挑中了高徒,栽培成才,这位弟子的成就越大、名声越响亮,师父在河洛剑派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两者的关系犹如鱼跟水,再是紧密不过。
最理想的师徒组合,就是一个出家的师父,配上杰出的俗家弟子,如些来,师父固然能够庇护徒弟,徒弟有了成就,也能大大增强师父的地位,最妙的一点是,河洛剑派掌门职位不传俗家人,当师父的地位越来越巩固,有望争取掌门之位时,不用忌惮俗家弟子功绩太高,喧宾夺主,一口吞了师父盼望多年的掌门大位。
正因为师徒关系是如此重要,所以,本代虚字辈的河洛子弟中,最杰出的两个人:李慕白、虚河子,这两人会拜在何人门下,格外受人瞩目。
年纪最轻的虚河子,被誉为河洛剑派百年一见的天才,在他拜入河洛剑派、大放异彩的第三年,就被掌门人赤城子收为门徒,亲授河洛剑派武技。这点倒是让人不感意外,毕竟如此良资美才,掌门人怎会让他外流别人门下,成为日后的威胁?
虚河子本来就是掌门人拾回的孤儿,养大成人后收入门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若不是虚海月、虚江的表现过于平庸,所有人都会认为赤城子独具慧眼,才能捡回如此杰出奇才。
相形之下,李慕白的选择就让所有河洛弟子大吃一惊,通过考核的他,本可择人拜师,也有许多的河洛前辈高手看中他,抢着要收入门下,但他却斩钉截铁地一口拒绝。
“全都省了!我想学的东西,你们教不了,你们能给我的东西,也没有我想要的,干脆大家两免吧!我不拜师,更不要什么人骑在我头上。”
这么一番惊人的言论,可谓大逆不道,轰动了整个河洛剑派,照几名长老的意思,应该要立刻开革出门、杀鸡儆猴,不过,掌门人赤城子惜才,特别下令保住了李慕白,还准许他翻阅河洛剑派的武典剑经,自观自学,不拜入谁的门下,只是为了惩戒其张狂,他所翻阅的剑经武典,仅限于河洛剑派的中下屑次,真正的上乘武功不允其修行。
对此,李慕白表现得很不在乎。
“本派有一票老东西,自己练武没练出什么东西来,授徒时还刻意添加变化,故作高明,把徒弟是越教越错,与其跟到这种师父,还不如自己看书练,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如此狂妄言论,听在旁人耳里,都觉得这个年轻人狂得过火了,尤其是当天分更高的虚河子,都一向谦逊有礼,从不摆高架子,李慕白这样的态度,就更让人侧目。
为此,虚江放心不下,不只一次劝过这位师弟,希望他能稍微收敛,不要为此吃眼前亏。
“师兄,这点你就不懂了,武道修行的方法很多,真要修练河洛武学,未必只能看书、靠人传授,只要你够用心,取得上乘剑术秘诀的方法多得是,这些事……说多了没什么用,你在外头和人砍杀上几百场,自然就会懂了。”
说到这里,李慕白反而为了虚江的处境忧心,这位师兄用功既勤,人也不笨,只不过是敦厚老实了些,为何一直也练不出什么名堂来?若说是练功不得其法,自己也时常提供练武心得,尝试点拨,但对他非但无所助益,甚至停滞不前,真是奇怪得很。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内功心法还是一样的练,行走经脉也没有什么障碍,可是练来练去,就是没有长进,若说瓶颈……也不晓得瓶颈在哪里。”
“所以我觉得师兄你应该和我一起出去闯荡,只要砍过几个人,累积经验,武功就能有突破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