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孙小施主,老衲等你许久了。”
进入禅寺内,竟然是苦茶方丈率先打招呼,孙武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刚想回礼,就看到苦茶方丈对任徜徉微笑。
“日前在大殿上,老衲没看清楚你的样子。听说你年纪小小,想不到长得这般健壮,呵,你几乎和老衲那聪明徒弟一般高了。”
“笨蛋师父,是我啦!你看错了。”
“哦,对不住,师父的眼睛情况更糟了。”
苦茶方丈笑着转过头,重新搜索目标,不久,他露出讶异的表情,仰头道:“真是不简单,你长得比聪明徒弟还要高,那天在大殿上老衲竟然没发现。”
“方丈大师,抱歉,那……是根柱子。”
孙武大着胆子提出修正,看着苦茶方丈从僧袍中取出一副眼镜戴上,这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里讶异得不知该说什么。
“抱歉了,孙兄弟,如你所见,和尚师父有很严重的眼睛毛病。附带一提,他只是弱视,不是弱智,这是慈航静殿到现在还没垮台的原因。”
听了任徜徉的解释,孙武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苦茶方丈跟前,在接受对方上下打量同时,也看清楚这位有道高僧的相貌。
几天前孙武在大殿上见过苦茶方丈,不过那时两人相隔的距离甚远,孙武的注意力又都放在敌人身上,所以只有约略的印象。现在近距离相对,孙武仔细打量着这位有道高僧,赫然发现他虽然笑得甚是和蔼可亲,但却是一脸倦容,眼睛与皮肤都黯淡无光,色呈蜡黄,似是有病在身,而且是长时间患病的那一种。
苦茶方丈的身边,放了一块黑色的沉香木牌,即使隔着两尺远,孙武还是闻到那股浓郁的甜香。木牌上的雕工精细,边缘所刻的两只孔雀栩栩如生,牌面中央用黄金墨写上文字,似是某种书信,在任徜徉与孙武进来之前,苦茶方丈就是在阅读这封木牌书。
沉香木是高价木材,熔黄金为墨更是奢华手笔,能发这样的一封信给苦茶方丈,对方肯定来头不小,孙武虽然猜不出来,但任徜徉见多识广,一眼便认出这封奇异木信的来历。
“帕尼泊宫的沉香木信?是哪个大骚包寄来的?唔,又是呼伦法王的徒子徒孙来欺上门了?”
“聪明徒弟你对了一半,这确实是帕尼泊宫的沉香木信,但却不是什么徒子徒孙,而是呼伦法王本人亲笔。”
苦茶方丈笑道:“呼伦法王来信致意,说他座下门徒俱是出身寒微,乡下人不懂礼数,日前造访多有冒犯,他感到过意不去,近日内将会与他门下的诸弟子、四尊者同赴慈航静殿,登门致歉,顺便交流切磋。”
“哦,说得很客气嘛!那怎么不直接投降算了?哼,什么登门切磋,这摆明是因为手下的狗腿子全军覆没,他颜面无光,要亲自来讨回面子了。”
“呵呵,聪明徒弟确实聪明,一语就中。”
“喂,笨蛋师父你不要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这种事情很要命啊!我们现在是内忧外患了,呼伦老王八马上要杀过来,我们自家门口还在内哄造反,你这方丈当得也太窝囊了吧?那么多人堵在门口,你就算不镇压,也该管一管啊!掌门权威是干什么用的?就是在这种时候用啊!”
“善哉善哉,徒弟你不可出口伤人,‘老王八’三字再也休提。出家人修心修德,又不是人间帝王,何来权威之有?规范门下弟子戒条,已是我辈权职的极限,哪有再限制弟子们表达议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