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大喝响彻全场,却传不进孙武已失意识的脑中。在孙武所看不见的战场上,一道雪白的身影闪电飙来,正是同盟会少主袁晨锋。他指挥所属同盟会武士,在连场激斗后擒下宇文龟鹤与多数的铁血骑士,追着拓拔斩月、北宫罗汉的方向赶来,恰好就看到了这一幕。
“放开这个少年!还有铁大统领,这两个铁血骑团的首脑人物已失去反抗能力,有很多重要情报我们还需要审问,你们不能未经审判就出手杀人。”
袁晨锋一现身,就先制止狂僧与铁中堂下杀手,不但要救孙武,就连拓拔斩月、北宫罗汉的性命都要保住,而这个喝阻举动自然引起两名当事人的不快,尤其是狂僧,已经被激起的杀戮欲望绝不可能停手。
“审判?御前侍卫杀人就是审判,袁少侠说起话来比当官的还会打官腔,怎么?同盟会已经变成官府的走狗了吗?”
这句话从狂僧口中说出,简直是不伦不类到了极点,非但袁晨锋听了大为错愕,就连身在远方山顶上遥遥注视着这边的男人都为之皱眉。
“这个蠢和尚……强盗的本性就是强盗,不管是披袈裟还是穿上官服,怎样都不会改的……”
一语道尽狂僧的本性,男人有着短暂的犹豫,正权衡着是该就此离去,抑或是现身动手,把这一场闹剧做个收场,但周围疾吹起来的山风,却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唔,风动了……”
突然之间疾吹起来的山风,山巅高处最先察觉,不久后,正在战场上的人们也感觉到这股袭面凉风。风势渐强,不但吹得呼呼作响,天空中更有大片乌云随着强风而迅速由四方靠近。
在场的几个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早在各种战斗中培养出了丰富的经验与直觉,突然间见到这等风起云涌的异象,都直觉有事发生,暗自提高了几分戒备,谨慎地望向四周。
袁晨锋紧握着剑柄,狂僧也放弃了立刻下杀手的打算,暗运金钟罩戒备,只有铁中堂急着动手杀敌,想运劲踩碎拓拔斩月的脑袋,但被箝制在北宫罗汉腹中的手刀,却被敌人鼓起刀气反攻,逼得他不得不运劲抵御,错失了杀敌良机。
“你急着先死,我成全你!”
铁中堂怒极而吼,预备鼓劲震碎北宫罗汉的腑脏,可是给这么一下耽搁,背后的异变陡生。
“呃!”
狂僧讶异地叫了一声,本来被他擒拿在手上,意识尽失,脑袋软软垂下的少年,突然之间像是回复了清醒,龙精虎猛地猝起发难。照理说,狂僧的金钟劲透入孙武后颈要穴,纵使他清醒过来,被制住穴道的身体也该无法动弹,但少年却完全无视这一点,被提举半空的身体一下后翻,朝狂僧头顶坠砸而下,膝盖重重落向狂僧的光头脑门。
“哼!”
孙武的这一记反击,狂僧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在第九关的金钟罩护体下,就算是千斤石槌重砸,他也有信心丝毫无伤,更别说是这不痛不痒的一下膝撞,当下心中便有计划,受了这一击后,立刻鼓劲掐死这小子,绝不再让同盟会的人有机会干预。
这个如意算盘的预估,随着一记强烈剧痛直透脑门而消散。头顶并非狂僧的金钟罩门,可是在少年膝盖重叩下去的那一瞬间,狂僧所感受到的压力,就像是一块万斤巨石重重砸在头顶,又好像是昔日慈航掌门苦茶方丈拍在自己头上的那一掌,力重万钧,非但让自己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就连满口牙齿都像是要被震脱出去。
超乎想象的一记重击,狂僧虎吼出声,猛催金钟劲镇痛,周身金光大盛,却终究压抑不下脑内的剧痛与晕眩,手中一松,被少年挣脱,回复自由。
才脱离敌人的擒拿,孙武毫不停留,脚下在狂僧的左肩一踏,径自从敌人肩上跃起,猛飙向战场另一端的铁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