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的详情始末,孙武是后来才慢慢搞清楚,透过香菱的解释,孙武晓得那个修练金钟罩的狂僧,是武沧澜手下的四大要将之一,身为御前侍卫总管,亦是慈航静殿的叛徒,原本修业于慈航静殿时,曾经是寺中倍受瞩目的武学天才,但后来连犯戒律,甚至杀害授业恩师夺取秘籍,因此被慈航静殿开革出门,并且由同盟会发布格杀令,准备消灭这欺师灭祖的江湖败类。
狂僧无路可走,索性投靠官府,凭着一身出类拔萃的金钟罩神功,被武沧澜赏识拔擢,积功升至御前侍卫总管。有了官府作后盾,同盟会的格杀令自然被取消,狂僧再次横行江湖,成为江湖人咬牙切齿的对象,但武沧澜也适度约束手下的爪牙,所以狂僧经常被调往边境,对异族人发泄他的杀戮欲望,因此与异族人结下无数血仇。
孙武道:“原来如此,难怪北宫罗汉看到他会恨成这样,宁愿跳崖也要下来斩他一刀。”
香菱道:“不全是如此,因为当时铁血骑团的三名主力都被绊住,如果北宫刀魔不抢着下来,铁血骑士们一定会被狂僧杀掉大半。”
铁血骑团的遇袭,半是偶遇、半是设计,自从河洛剑派的搜索队全军覆没后,铁血骑团的行踪开始泄漏,外界组织布下天罗地网,全力进行搜索,官府与同盟会连手,动用了飞行法宝,在附近山区来回搜索,一支同盟会队伍碰上北宫罗汉,动起手来,拓拔斩月、宇文龟鹤先后加入战场,斗得激烈的时候,狂僧率领官兵赶到,让手下去斗铁血骑士,自己则是加入主战场。
宫廷侍卫与铁血骑团的一轮交锋,实际意义是中土和龟兹王国的御前侍卫之战,称得上是精英斗精英的一战,战况也足称激烈,但若非拓拔斩月、宇文龟鹤这两个主战力来得太迟,铁血骑团应该可以赢得更漂亮的胜利。
“……所以,香菱,当那个狂僧和北宫在这里战斗的时候,拓拔团长和宇文老伯也在山顶上作战吗?对方是同盟会,但能够绊住他们两个人,实力应该很不错吧!”
“是的,少爷,就如你怀疑的那样,指挥同盟会战斗的主将并非庸手,是袁晨锋袁少侠亲自率队,和那两位斗得不相上下。”
香菱轻描淡写的叙述,其实包含了许多惊险,同盟会的搜索队伍包含两大圣宗好手,由袁晨锋亲自统军,预备先把遭遇到的宇文龟鹤击破。短短时间之内,宇文龟鹤就被摧毁了十多具傀儡,来援的北宫罗汉又被狂僧截住,眼看危急之时,拓拔斩月赶到,敌住了袁晨锋,若非如此,铁血骑团就要损失一名无可取代的重要人物了。
袁晨锋极具将才,根本就没有靠决斗一拼胜负的打算,从容不迫地指挥部下打拖延战术,只要各路援军陆续赶到,将这整个山区围成铁桶一般,铁血骑团再强也要饮恨今日,拓拔斩月发现了他的意图,终于使用祭刀一决胜负。
孙武闻言点头,“祭刀?那个我记得,实在是很厉害的一刀,难怪能闯下一刀无敌的名号,袁兄应该抵御不住吧?”
看孙武仍慑于当日一败的威势,香菱摇了摇头:“少爷,能够无视对手强弱,真正做到一招无敌的神话,即使是一皇三宗那级数的强者都未必敢如此自夸,拓拔团长不过与你相当岁数,就算真是天才,在欠缺时间淬炼下,又能强你多少?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对手学艺未精,还有……隐藏在强大威力下的代价与风险。”
“代价与风险?你的意思是……”
“祭刀的基本原理,是无视持用者状态强行吸纳外部能量灌输,说得明白一点,根本是一种不受控制的危险法宝。每使用一次,持刀者的血肉与骨骼都会受创不轻,即使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武者,在二十……不,十五天内都不该两次使用祭刀。”
讲到这个程度,孙武就大概懂了,拓拔斩月上次擒下自己三人,距今连十天都还不到,连续两度发动祭刀退敌,肯定让身体伤上加伤,后来强撑着吓跑狂僧之后,就不支倒地,到现在都还没回复过来。
这个解答让孙武心里好过一些,因为那天的一战,对方年纪与自己相若,却一个打三个,自己在他刀下犹如渺小蝼蚁,毫无还手能力,想想实在气馁,现在知道对方也是赌命在发招,感觉起来心里平衡多了,但那一刀之威如此凌厉,袁晨锋不晓得怎么样了。
“香菱,袁兄他……”
“孙少侠请放心,袁晨锋他全身而退了。”
接下孙武疑问而开口的,是宇文龟鹤,这位老人也在战斗中受了伤,当拓拔斩月吐血晕厥后,他所操控的十多架傀儡有一半也损毁崩散,完全也是虚张声势,根本无法实战。
好不容易唬退敌人,结束战斗的铁血骑团还来不及喘息,立刻就要远离战斗现场,避免敌人再追击上来。到众人能够再坐下喘气为止,已经足足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而对于袁晨锋的问题,过来探视孙武的宇文龟鹤顺便做出回答,面上闪过一丝惊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