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本会收到密报,一名挟物私逃的叛徒藏匿于此地,我恰好在本地办事,得讯之后就率同会中兄弟缉拿叛徒。”
叛徒?如果没有弄错,袁晨锋口中的叛徒,应该就是雯雯母女了,雯雯这个年纪当然不可能是同盟会叛徒,那就是她的母亲丹娘了。但挟物私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叛徒非常狡猾,自从窃取了朝廷委托本会运送的公物后,就用许多障眼法屡屡避过本会的追踪,她这次刻意雇了许多保镳与仆从,就是为了混淆本会的耳目,还有在面对缉拿的时候牺牲这些人来制造障碍。”
“啊!这么毒辣?”
丹娘的仪态端庄,看来就像是出身书香门第的贵妇人,孙武实在很难想象,这名夫人居然有这等用心。虽然说逃命的时候顾不了太多,但刻意雇用这些人来当做牺牲品,这份心思未免过于毒辣,让孙武难以接受。
“这名叛徒盗走朝廷委托的公物,预备找买主出售,我们将这叛徒擒下后,得知对方预备在那间客栈与她接头。那人是个武功极强的魔头,法宝‘浑天印’尤其厉害,有鉴于此,我们便在客栈内设下埋伏,想要伏击那个魔头,想不到那人识破机关,在炸药爆开之前先一步离去,反而是孙兄弟你闯进了火场,本会弟兄以为你是魔头同党,这才对你出手,真是抱歉之至。”
解释至此,整件事的所有关节终于厘清,想到自己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孙武登时说不出话来。
袁晨锋给自己的感觉非常好,这番话说谎的可能性很小,如此看来,丹娘确实是罪有应得,自己很难在这上头做些什么,但无论如何,雯雯都是无辜的,她只是被母亲所犯的罪牵连而已,况且……无疑丹娘的情形是咎由自取,既然她做出盗宝私逃的叛逆行为,如今被同盟会给擒住,该怎么处置都是同盟会与官府的权利,但除了雯雯之外,那些被雇来当障眼法的老仆、婢女、保镳,也被牵扯进来,同盟会的作为未免太过辣手。
“……就算是事出突然,但是连老弱妇孺都杀,这样能称得上是正道组织吗?”
脑中想得出神,孙武不自觉地把心里话说出口,声音虽然很低,但身旁的袁晨锋却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孙兄弟,我很欣赏你,单纯凭着一股义勇,就勇闯火场救人,还连攻击你的敌人也一起救出,这等侠义心肠,就算是江湖上许多成名英雄都做不到,我之所以对你这么尊重,一半就是为了你的侠气!”
袁晨锋道:“不过你刚才在火场中闯荡那么久,可有看到一具女尸?可有看到任何妇孺枉死其中?”
“这……这倒是没有。”
“没有看到是应该的,因为在我们控制了整个局面,要引爆客栈之前,已经先把所有的无辜仆役逐出,只杀了拼死顽抗的十余名保镳而已。战阵之上不伤妇孺,这是我恩师的教诲,袁某人从不敢片刻或忘,更不敢在缉拿叛徒的过程中妄杀一名无辜,至于损毁客店,除了金钱赔偿之外,同盟会会负责在原地上重建,绝对令东主满意。”
当袁晨锋说得这般面面俱到,孙武除了叹气之外,又还能说什么?
同盟会没有误伤无辜,那也应该没有与香菱发生冲突,换句话说,香菱应该混在客栈撤出的人里头,躲过了一场冲突,顺利的话,现在可能已经和小殇会合了。
基于相识一场,孙武坦率地表示自己认识雯雯,希望袁晨锋能够网开一面,放女孩一马。听到这要求的袁晨锋,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同盟会不能私设刑堂,所有审判工作都是移交朝廷,目前丹娘与雯雯都预备移交官衙,已不归同盟会的管辖,更不能说放就放。
“但我向孙兄弟承诺一句,我绝不会让她们两人受到冤屈。”
袁晨锋的保证,一诺千金,孙武自然没有理由不信,但他也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袁晨锋会对自己这般客气,总不会是没有理由的,经过考虑,索性就把这句话问出口了。
“其实我想要的事情只有一样,那就是以孙兄弟这样的人才,如果愿意加入同盟会,那真是敝会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