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想死,但这是我唯一能对你负责的方法。”兰斯洛苦笑,将风华刀倒转插在身前:“我不会反抗,只有一个要求,这柄刀是以一个我心爱之人而命名,如果要死,我只希望死在这柄刀下。”
说完,兰斯洛闭上眼睛,站在原地。这是逃避,也是他的面对,因为当自己没法主导局面,他亦只能用这方式去向所重视之人负责。
依着兰斯洛的心愿,枫儿拔起风华刀,任她怎样隐藏情绪、怎样镇定,当神兵独有的寒意传上手腕,颤抖还是不可抑制地出现在身上。
“兰斯洛大人……”
枫儿颤手举起刀,对着那张开上眼睛的安静面容,自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对这人举刀相向,纵然他已将一切忘却,但对于自己来说,为他与小草小姐而舍身,便是目前自己生存的意义。
既是如此,这一刀又怎生砍得下手了?
但在天平另一端的,却又是自己的同胞亲妹,两边都是自己宁愿为之牺牲所有的对象,这取舍怎么做得出来?
而咄咄进逼的敌人又怎会给自己犹豫的时间?
“枫儿小姐,不要犹豫啊!区区一个臭男人,怎么比得上自己妹妹重要呢?或者这丫头其实是你父母从垃圾堆里捡回的贱种,这就难怪你重视一个妍头多过她了。唉呀!她右手手指怎么全掉了,都怪这刀子太利了!”
“啊呀!人家怎么这么不小心,一下予就把这小丫头的右手斩下来了!还好,没有斩错到她五指完好的左手,枫儿小姐,你该不会介意吧!哈!这小丫头痛得醒过来啦……咦?为什么你一声也不吭?是不想让你姊姊为你分心吗?你好懂事,好伟大啊!可是没关系,因为你姊姊根本就不在乎你这贱种啊!哈哈哈……”
郝可莲的精神层面中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因为在场面紧绷到极点,而血腥味大量弥漫之际,她的情绪明显高亢,讲到后来,竟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当这疯狂笑声传入耳内,又感应得到妹妹无声的痛苦,枫儿终于忍耐不住,转过头来。
这时她接触到的,是妹妹往这边凝视过来的眼神……
“姊姊!请做你该做的事吧!”
没有说话,而是藉由眼神传递讯息。当与妹妹的视线相接触,枫儿就很清楚地理解妹妹的意思。在过去那一段地狱般的回忆里,在自己兽化之前,曾有段时间,姊妹两人的身体得不到自由,仅能以眼神对望,从而明白对方的心意,培养出这套悲哀的默契。
“绿儿,为什么要这姊姊这样做?你知这姊姊是不想的。”
“因为……那是姊姊你早就应该去做的事。”
感受到痛儿的回应,枫儿很明白妹妹的意思。当听兰斯洛讲述那天的情形时,自己就已经明白了。雇用那两个地痞当杀手的,就是绿儿自己吧!受着病痛与回忆折磨,妹妹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求死之念,只是没料到她这样坚决,竟仍可以背着自已去执行……
“绿儿,再给姊姊一段时间好吗?你的病一定有办法可以治的!”
“但是……就算治好了病,我仍是姊姊你的包袱,只会像现在这样拖累姊姊。你看,同样的情形不是又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