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曾向妹妹质疑:“听不懂的歌怎么能听?”
妮儿理直气壮地回答:“就算听不懂,但好听的歌就是好听。”
当时他嗤之以鼻,现在却充分体会到内中真意。因为不懂歌词,所以能集中注意在嗓音,这样的歌,不需要乐器伴奏,因为嗓音流泄的本身,就已经美得像首诗,就连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有生命一样,轻轻舞动着。
虽极力抗拒,兰斯洛却仍不能自拔的听得入迷,就连胸口的剧烈创痛,都彷佛暂时消失,只有歌曲间歇间,才能稍稍定下神来,而一般听众更是不济,兀自陶醉得手舞足蹈。
歌曲停歇,稍作回气,冷梦雪在台上轻哼慢舞,不让气氛冷僵下来。不是正式的舞蹈,她仅轻轻地摆动肢体,偶尔侧身一斜,旋动位置,让舞台四方的听众都有机会看清自己。
饶是如此,她的动作必然也是经过精心设计,每一下玉臂轻抬、纤腰摇摆,甚至是裙裾扬起,都将她曼妙胴体最性感的一面表露无遗,能够清晰目睹的人,任谁都是心头一热,给这冰山美人的惊艳魅力撩拨得不能自己。
连续多首歌谣,群众的情绪被带至高峰,没有人发觉时间的流逝,匆匆一个半时辰转眼便过,当最后一首歌完结,冷梦雪连欠身谢幕也没有,一下领首便转身进入后合。这时,多数的听众脑里仍一片空白,馀音绕耳,没法从那适大的心灵震撼中恢复过来。
好半晌过后,才有人疏疏落落地拍起手掌,接着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掌声如雷,更有大批群众要求追加曲目,这时处女宫的老板登台解释,冷梦雪在表演结束后已立即离去,感谢所有宾客的莅临。
换作别的场面,不满的群众可能已经发生骚动,但现在他们只是浑浑噩噩地开始离场,并依着馆里侍者的带领,去休憩与享受美食,当然,那是要另外收费的。
兰斯洛也是脑子昏昏涨涨,好半天转不过来,直到胸口伤处的剧痛刺激脑部,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糟糕,人都跑光了,这还抢个什么东西?”
人群往出口移动,这时不论做些什么都明显之至,也许应该放弃打劫的念头才对,毕竟在听了那一场演唱后,自己颇有些提不起斗志,不想在此时出手动武。
正自旁徨,忽然瞥见在前四排贵宾席中,有两人预备起身离开,他们坐在第一排,可以想见必是本城的大富豪。
其中一个是名老者。说老其实也不至于,看形貌年纪不会太大,只是那皮肤、动作、眼神,一看便知道是长期酒色纵欲过度,致使身体亏损,徒增苍老,不过这人只怕平时常常进补,一副肥胖躯体笨重硕大,气喘吁吁地卡在椅里,似难起身。
另一名是个文士打扮的男子,背对着身,看不见长相,但观察他的背影,很有股恢宏气度。不适,直至此人有所动作,兰斯洛才失望地发现,这人竟是个下半身瘫痪的残废!
这两人似是同伴。重要的是,那头老肥猪的身上真是珠光宝气,生怕别人不晓得他有钱似的;金扳指、金项链、金手环……都有指头般粗细,外加连串昂贵珠宝,像个暴发户一样一股脑地戴在身上,也亏得连胖猪一身肥肉,换作是别人,恐怕连腰都折断了。
放着这肥羊……不!是超级肥乳猪不下手,会让同行耻笑的。
抢一个老头与残废,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但他们既然有钱成这样,那么今天被人抢点现金肯定不痛不痒,这样好的目标上哪去找?
不声不响,兰斯洛慢慢靠近他们,只听那个男子称老肥猪作“老爷”,语气甚是谦恭,几乎可以说是卑微。那男子的声音极是浑厚好听,便因此,他用那声音说出谄媚的话,分外让兰斯洛觉得刺耳。
去!有人不做竟做狗,活该被抢!